阿九径直来到御书房,看到德公公提着一盏灯立于门前,在这冬日的月夜中,清冷寂寥,房门前的积雪被宫人扫走,雪花又落下,融化,留下水渍。德公公看到阿九,立刻上前恭敬地行了礼:“公主殿下,皇上等您许久了,请随老奴进来”。
“多谢公公,不知父皇今日可曾饮酒?”阿九随着德公公进入殿门。这御书房,恐怕也就这位浔阳公主才敢这么心安理得的走进去,皇上对公主的宠爱,可谓天下皆知。“公主,您知道,皇上每年今日都……,哎,您进去看看便知”,德公公神色恭谨,眉头微皱,阿九闻言,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御书房内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御书房隔绝了外面的寒气,此时赵皇似乎喝了不少酒,斜斜躺在软榻上,江湖上曾经的玉面将军,如今赵国百姓口中的圣明帝皇,如今也就四十一岁,每年今日便苍老一分,两鬓有丝丝白发,虽威严不减,更添成熟。阿九对自己的身世依稀明白,然而上一世的阿九没谈过恋爱,这一世也不明白爱情究竟是什么。父皇登基九年,后宫除了大臣们表示衷心的妃子之外,寥寥无几,皇子只有一位。朝中大臣多次请求父皇绵延子嗣,最终也不了了之,好在皇弟赵元溪聪慧机敏,敏而好学,所以也就将他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培养。
阿九看向父皇,内心五味杂陈,外人皆宜为今日的父皇定然最是开心,当年父皇第一个攻入皇城,也从而夺下了太子之位。然而,每年今日确是沉疴顽疾,痛不欲生。
赵皇看见阿九进来,似悲似喜,“九儿,今日是你的生辰,已经十四年了”。阿九十四年从未在宫中操办过生日,母亲因生下自己而死,想到此处,阿九上前,将赵皇扶正,整理服饰,蹲着将头靠在赵皇的膝盖上,闭上眼睛,“父皇,我已经十四岁了”,声音软糯。
赵皇用手抚摸着阿九的头,低头看着阿九的侧脸,似乎在追忆什么,“明年我的九儿就要及笄了,以后就少离开帝都了,你这九年来称病养在浔阳宫内,也未曾与皇城中贵女多多接触,曾经我由着你的性子任你出去闯荡,让影卫保护你我也放心,如今你啊,要为终身大事儿考虑考虑”,说完,停顿一会儿,“我希望你能找到一生所爱,找到爱你一生的人,可以爱你,护你,怜你”。赵皇在阿九面前从不以皇上自居,这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阿九眼睛湿润,“父皇,我不是你的孩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说着头往膝盖上蹭了蹭,看起来竟有些娇憨,任谁也想不到公子九竟然有这一面。
赵皇用手揉了揉阿九的头,“傻孩子,没有为什么,你就是我的孩子”。说完,“父皇只希望能护你一生无忧,然而父皇年龄渐长,真害怕日后力不从心,与其将你庇护在我的羽翼之下,不如让你长出翅膀,自从九年前,看到你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我就明白人心太复杂,一位退让依旧挡不住心有叵测之人的暗算,你如今羽翼渐丰是好事儿,我虽然不知道你有多少江湖势力,九儿,你的能力我最是清楚”。
阿九想着,九年前自己来到这个朝代,实则真正的阿九已经死了,然而到底是谁暗算一个五岁的孩子,具体是谁还不清楚,然而总归是那么几个。阿九想着,眼神也凌厉几分。
“父皇,最近朝宛城来了许多江湖中人,这皇城怕是有事儿要发生”,阿九想了想,还是将今日在的事情说与赵皇。赵皇闻言,“江湖这两年和朝廷中人怕是有所图谋,西豪和禹贡安静太久了,定然会有所动作,九儿,你可以着手调查,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父皇放心,如今江湖上没几个是我的对手”,阿九轻声笑着对赵皇说到,然而内心清楚,江湖的事情江湖人好解决,朝廷的事情朝廷也好解决,怕就怕,江湖和朝廷勾结……。
“当年我和你母亲拜在长歌门第一任门主膝下,你母亲,走了之后,我又当了皇上,师傅总算是将长歌门交给你了,也算是了却他一桩心愿,当年因为你母亲的死,师傅消沉了许久,我也曾经自负武艺高强,然而也为自负付出了代价”,说,赵皇用手揉了揉额头。
阿九看到,便知道父皇如今定然非常疲惫,“父皇,您今日好生休息,这些事儿我们日后再谈,好不好”。
赵皇不再言语,从案桌上盒子里拿出一块令牌,郑重的交给阿九,“这块凰尊令你先拿着,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隐卫,不方便动你的势力时这张牌可以先用。今日我也累了,九儿,明日起你便与帝都的权贵子女多加来往,融入这赵国的贵圈,不能再称病了”。
阿九双手接过皇尊令放入衣内,道了声是,便命人进来服侍赵皇休息下便离开御书房。
冬天的夜晚漆黑寒冷馐羌啪捕清凉的暮色,阿九通身激灵,清醒地明白自己的处境。父皇膝下皇嗣单薄,唯一的皇弟赵元溪太小,今年才十二岁,难保有心人想要有所动作。而自己又是这般身份,北齐一直垂涎赵国这块国土,西豪和禹贡虎视眈眈,这表面的平静,不知道能维持多久。风将起,摁不住。
翌日,从宫中传来消息,浔阳公主赵九歌将会在锦凤园邀请帝都贵女和公子们赏腊梅,消息一出,帝都猜测不断。这位浔阳公主虽是如今赵皇宠爱的公主,在宫中给与她的特权数不胜数,然而这位公主自从九年前大病一场便很少露面,一年也就宫宴和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