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末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她可以拒绝么?她并不想当什么管门的……
“倘若我……死……”至空一道目光扫过来,云末将“死”字收回来,道:“倘若我不想做这结界主人呢?”
“无事,此地普天下也没几个人知道,若你着实不想当,我便回去想想办法,只是现下你还得当着……”
云末几不可查撅了撅嘴,至空也不出意外看到她的表情,笑了笑。
弋黎想着不能总让一个身份尊贵的老神仙动手,持着“上有老下有小”责任感,便自己撸起了袖子对着白泽道:“我来。”白泽便也没坚持,微微侧身。不曾料想他瞧白泽不过是甚为轻松的动作,他第一下却没拉开……
白泽还是那样淡淡的神色立在他身旁,他心虚的瞧了一眼,将袖子撸的高了些蹲下去扎扎实实扎了个马步,使了十分力量……他咬着牙,暗自憋了一口气,这两个徒弟都在呢,这要是打不开可太丢神仙的脸了……他聚神凝聚力量,双手肌肉绷紧,神色肃穆……
云末轻轻笑,向至空身边凑了凑,道:“你瞧师父,卯上劲了……”
至空微笑着叹一声,“仔细师父听见了不高兴。”
他便迅速移至弋黎身旁,将自家师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拉开的一道口子接过来,道:“师父累了,歇着我来……”
弋黎抬眸看一眼给了他一个甚为舒服的台阶下的至空,收了脚,将袖子缓缓放下来,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立在了白泽身旁。
至空则黑眸一沉,眉宇锋利,手下一用力便将结界拉出了一道门出来……
看着这三位,云末暗自想,既然我是这结界的主人了,为何还要如此费力去造一道门出来……
像是知道她心生疑惑,白泽便道:“你自是能控这结界,但现下若这结界有反噬之力怕你受不住。”
弋黎率先出去,白泽也跟着出去,至空见云末犹犹豫豫的模样,便牵过她的手,她怕一出去后阎君等着找她算账……
“师兄,我把地府毁的……嗯……没法看了……”
至空笑笑,“无事,润元师叔那边……若真的找你算账,地府便是我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力量所为,若他不知是你所为,我们就……”
“当做不知道……”
云末与至空相视一笑,一同通过了结界。
白泽见他们出来,一抬袖子将他们一同带离出了冥界,润元背着手气的要死,地府被毁了,连个罪魁祸首都没抓住……
一道折子递上去:原因不详……白泽将他们送在了苍台山下,他缓缓望一眼苍台山,微垂眸:“先行一步,诸位保重。”
“都到这里了不上去坐坐?”弋黎只觉自己与白泽无甚渊源,若不是他出手相助,自己决然不能找到云末他们。
“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若天尊为难你们,着人告诉我一声。”白泽眸色浅淡,久久望弋黎一眼,弋黎便点头应下来,温声道:“平遥兄今日出手相助,没齿难忘。今后若平遥兄有事唤一声,我必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至空云末双双拱手,随弋黎一同拜谢白泽,他淡淡扫了一眼,对着至空云末道,声音甚为柔和,“不必谢我,谢你师父。”
又看着弋黎的头顶道:“今后我若来你这苍台山讨酒喝时,还望梅净你不要觉得烦。”他又淡淡扫一眼至空,不动声色将一纸条放在了他袖中。
弋黎抬起身子,“自当美酒相待。”
师徒三个目送白泽离去,云末与至空眼里却暗潮翻涌……
这位上神……在暗示他们什么……明示暗示告诉他们,玉清要对苍台山下手了?
至空掌心中是白泽的字迹:小心,护好你师父……弋黎转身,笑的慈眉善目,“至空,去做几个菜来,今日师父与你们庆贺一番。”
他垂眸应下,云末跟随弋黎进了斋房,她回眸看他,眼里情绪不明……她在说,若我做错了事,师兄,你别怪我……
他将掌心握得甚紧,黑眸如潭……
她那般压抑的眼神却只一瞬,又飞快向他眨了眨眼睛,勾唇一笑,回眸的那一瞬间至空看到她的神色变化极快,她眼尾处淡淡垂着,将轻快的神色收起来,换上了那种疲惫到了一个极点以及无所畏惧的眸色……
那是独独将她放在心上放在眼里才能发觉到的变化,他望着她轻盈无谓的背影,不禁问:她要做错什么?什么才是错的?
何为错?又何为对呢?他备了几个简单的菜式进去,和上一次一样,一神一妖又飞快喝掉了几坛子了。
云末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弋黎则笑的甚为爽朗,“来,跟师父喝一个。”
至空举了杯,浅浅抿了一口。
弋黎也不要求他多喝,神色甚为满足的望着杯中美酒。
一室静谧,空气中是食物以及美酒混杂在一起的香味,轻轻挠着至空的鼻尖,他却将目光放在云末的眉目处,一阵风吹来,她的声音响起:“师父,你同我们讲讲你过去的事吧。”
他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本应该是甚为美好的追忆往事,可云末的声音中,又哪里有一点要追忆的念头……
弋黎轻笑一声,为自己斟了一杯,云末没看他,同他碰了杯一饮而尽。
“成,今日你我师徒重聚,为师就讲讲过去的事……”
至空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