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进城,樊迟与王延并肩而行,秦渊则骑着马缓步陪在轿子旁边。
进入长风街口时,人群突然一阵哗动,有人激动地叫了一声:“好像是宫里的马车!”
樊迟抬眼看时,便见一辆珠光华丽的八抬大轿,从街道的那头,在诸多侍卫的簇拥下摇摇而来。
那可不是公主的马车!旁边还有林放呢!
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公主的轿辇,樊迟连忙指挥载着秦渊母亲的马车后退,以便给公主让路。
秦渊淡淡扫过远处的马车和林放,俊眉微皱,没有说话。
当日那位公主在行宫中污蔑他偷了白狐,强行要与他赛马时,便是这位侍卫陪在公主的身边。
如今公主的马车偏偏此时此地出现,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等道路让出,公主的马车堪堪驶过秦渊和王延跟前时,却停住了。
只见轿帘微动,隐隐有一只莹白如玉的纤纤素手轻轻挥了挥,林放俯身上前,公主似乎是说了什么,林放点点头,随即转向王延:“站在你旁边的这个少年,是不是西秦国的那个质子秦渊?”
王延吃了一惊,心下虽然犯疑公主为何会如此相问,但也不敢怠慢,连忙答道:“正是。”
“请问王大人要将这个质子带往何处?!”
“这个,臣是要将他们带往驿馆……”
王延摸不准林放的问话到底意欲何为,但明显感到这个林放来者不善。
“带往驿馆之后呢?”
“这个……自然,自然是要带他们回西秦国……”
王延额头有冷汗冒出,当着如许众人的面,他自然不能说出带走秦渊母子的真实目的。
“是吗?”
林放说着,缓缓扫了一眼秦渊,“王大人可知道这个秦渊,可是差点害死公主的罪魁祸首吗?”
一旁的樊迟傻了,林放和公主这是干啥呢?正要上前解释,却见林放以目示意,分明是要他不要开口。樊迟有些不明所以,只得闭嘴不言。
王延吓了一大跳:“林副使,此言何意?”
“何意?这你就要问问秦渊了。”
林放打量着面无表情的秦渊,冷声道,“上次秦渊与公主赛马,害得公主坠马受伤,昏迷了两天两夜,这笔账还没跟他算清楚呢。”
“害得公主坠马受伤?”
王延大吃一惊,“这件事,本使完全不知啊。”
“现在你知道了。你可以走了,不过秦渊,他不能走。”
“可是带他走,是贵国太子殿下亲口同意的,便是他的人也是樊副使带回蓟城交给我的。”
王延连忙赔笑道:“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如今既已凤体无恙,还请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公子计较。”
“不要计较?可以啊!”
林放呵呵一笑,可是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不如你和秦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如你跪下给公主陪个罪,我便放你们过去,如何?”
“这,林副使未免太强人所难了……”王延陪着笑脸,正要继续说下去,只见眼前剑光一闪,林放长剑出鞘,直直地钉入了秦渊面前的轿木上。
王延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这才意识到林放不是开玩笑。
“既然王大人觉得是强人所难,那就请离开。至于秦公子,不要妄想离开蓟城一步。”
林放缓缓说着,可是淡淡的语气里却透着莫名的压迫感。
王延早已傻了,万万料不到,这半路上还会杀出个北燕国公主来,竟然还跟秦渊结过仇!这件事怎么他倒从来没听过?不会是北燕国为了留下秦渊,自导自演的一出双簧戏吧?
可是看林放和秦渊的表情,分明是不像啊!况且,若北燕国想要留下秦渊,直接拒绝他的要求便是了,没必要让樊迟去接了秦渊来蓟城,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这么一出,这对北燕国并没有什么好处!
难道,林放说的都是真的?公主跟秦渊真的有私仇?
“樊副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延擦着额头的冷汗,求救般的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樊迟。
樊迟正一脸懵逼,过了好一会儿,突然猛地拍了下脑袋:“我明白了!”
他樊迟算是看出来了,公主应该是舍不得秦渊跟着王大人一起回西秦国,所以找了林放来故意这么演戏,想要把秦渊继续留在北燕国。当日不惜以公主之尊,守护了秦渊整整一夜,足可见公主对秦渊的情意之深,而今秦渊要回国,公主怎肯放他走?
倒是他太大意了,竟然忘了这件事!
“王大人,今日只怕要得罪了。”
樊迟以为自己猜中了公主的心思,不由眉飞色舞地道,“您不知道,这个秦渊当日曾害得公主坠马受重伤,公主的气还没出呢,怎么可能让他走?”
“可,可是太子亲口许下要让我带走他的啊!”
“话虽如此,可是王大人应该知道,太子殿下向来是最疼公主的,只要是公主的意愿,没有不满足的。至于皇上对公主的疼爱,跟太子殿下比起来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樊迟道,“王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现在就去拜见皇上,看看皇上怎么说。但凡是公主想要的人,还没有要不到的。”
“这,这……”
王延简直要哭了,本以为到手的鸭子,谁知道眼看着就要飞了!
如果这次杀不了秦渊母子,这回国之后,可如何向皇太后交待啊!
“樊侍卫,我看你一路对公子和夫人颇为关照,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