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
薛明月头一次这么倔强地挣脱了哥哥的手,还往屋里走了两步。
看到狱吏手中的烙铁,薛明月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惧,这种东西以前电视里没少看过,可是真正亲眼见到,实在令人胆战心惊。
不敢相信这个烙铁如果烫到身上,该有多痛……
薛明辰的眉头却是微微一皱。妹妹对秦渊的关心是不是有些过度了?
秦渊被关了三日,妹妹好几次专门来找他问秦渊的情况,这会儿更是不顾身份赶到了天牢的刑房里……
虽然妹妹说,为秦渊求情只是因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但妹妹溢于言表的关切之情,委实不能不让他这个哥哥多想。
“你快给他松绑。”薛明月板着脸,吩咐拿着烙铁的狱吏。
狱吏犹豫,回头看看王延,又看了看薛明辰。
见薛明辰点了点头,狱吏虽然心中一脸懵,但还是放下烙铁,给秦渊松了绑。
“你没事吧?”薛明月抱歉地看向秦渊。
“承蒙关心,可以不用毁容了。”
秦渊的目光深冷,带了一丝嘲讽之意。
与他的目光对上,薛明月莫名有些心虚。无论如何,秦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结果却被这样对待,她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月儿……”
薛明辰话还没说完,就被薛明月打断了:“哥哥,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对秦渊用刑吗?”
“这个……”薛明辰摸了摸鼻子,他只是说尽量不用刑,没说一定不用啊……
“你明明对我说,只是问他几句话,就会放他出去的。”
薛明月的小脸上一点都没有笑意。自从长风酒楼被封、秦渊被抓后,她这两天问过薛明辰好几次,对秦渊会怎么处理。他可是亲口说,简单查问秦渊当日的情况,就会放了他的。
“他嘴太硬,用刑也是不得已。”
刚才为了不给他用刑,他都答应了王延的计策,牺牲郭掌柜的女儿来换得秦渊的坦白。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对秦渊,他可是仁至义尽了。
奈何此人如此不识抬举,又是查清黑衣人身份的关键性人物,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屋外突然传来匆匆脚步声,苏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太子殿下。”
“进来。”
薛明辰冲着狱吏摆摆手,狱吏停止了动作。
苏衡快步走到薛明辰的面前,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薛明辰脸色顿时一变:“冀北山,自尽了?”
苏衡点头,目光却是看向秦渊。
秦渊面上神色未变,眼皮却是猛地一跳。
冀北山,真的,自——尽——了?!
“秦公子,可否认得蓟城令尹冀北山?”苏衡目不转睛地盯着秦渊,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不认识。”
秦渊说的是实话。他虽知道蓟城令尹冀北山是表哥曾经的属下,如今举大事的重要谋划者之一,但确是不曾见过。
苏衡微微一笑:“这就奇怪了。秦公子不认得冀北山,冀北山却在遗书里为秦公子求情呢!”
“遗书?”薛明辰目光一闪。
苏衡点头:“冀北山留下了一封遗书,说雁翅巷的刺客是他主使,本来是为了行刺陆丞相为父报仇,但没想到误伤公主。他说昨夜他的人也在长风酒楼饮酒,因见到灰衣人欺负弱女子,便忍不住出手相救。他还说……”
“还说什么?”
“他还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派人暗中行刺陆丞相,自当以死谢罪。但黑衣人与秦公子和长风酒楼之间并无任何关系,还望我们不要因此事连累无辜之人。”
这段日子因为刺客之事,苏衡没少与蓟城令尹打交道,隐隐总觉得这位令尹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奇怪的地方。
直到三日前,长风酒楼被封,秦渊等人被抓,他再次与冀北山商讨捉拿嫌犯一事时,有意提到了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只怕与秦渊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苏衡只不过说了这句话,冀北山的脸色便变了。
后来,苏衡将刺客的剑法画成剑招,下发给军中之人辨认,有侍卫辨认出来,这剑招疑似数十年前名满楚地的丁家剑法。苏衡将这一结果告知冀北山时,他的脸色就更黯淡了。
他有些魂不守舍地说了几句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告退。据说冀北山回去后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仆人几次送菜送饭,也都被冀北山拒绝。
今日傍晚,家人再次送饭,却无人应答。强行推开门看时,发现冀北山已横剑自刎。桌上,放了一封呈给遗书。
“好个冀北山,竟然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
薛明辰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脸色铁青,“冀北山不过是一个蓟城令尹而已,从哪里找来那么多伸手如此高强的剑客?!”
“这一招,确实是狠。冀北山一死,将所有的线索都掐断了。”
苏衡盯着秦渊缓缓开口,“冀北山虽在信中为秦公子求情,但他舍命想要保护的人,一定另有其人。这个人,一定是与冀家关系深厚的人。”
他语气微顿,表情有些微妙地笑了笑:“我与秦公子交过手,对秦公子的剑法有所了解,那两名灰衣人,不可能是秦公子所杀。他们脖颈上的伤痕,与雁翅巷被黑衣刺客杀死的侍卫们的伤口如出一辙,来自当年名满楚地的丁家剑法。所以,秦公子说了谎,那夜你应该是见过那两名黑衣人的,对不对?”
“……”秦渊眸光微动,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