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徽的脸色有些不悦:“朕的女儿年岁还小,现在谈婚论嫁未免为时过早。”
“据臣所知,贵国皇子府中已有数位侧妃,与公主结亲未免不太合适!”一旁的御史大夫严峻插口道。
“听闻公主已有十六岁,是以我国才冒昧为皇子求亲。”田武呵呵笑道,“再者民间三妻六妾者也是常见,皇子身边有些侧妃,也是正常的。”
“有没有侧妃对贵国皇子当然不是问题,但对公主,就是问题了。”
丞相陆晧不冷不热将田武的话顶了回去:“公主是北燕国人,远嫁东齐国,难免会思念家人故土。再者,皇上只有这一个女儿,自小便是宠爱有加,贵国皇子府上侧妃众多,公主若是受了什么委屈,谁人可为她做主?”
涉及到公主的终身大事,他这个舅父可是半点不含糊。
“这个陆丞相大可以放心。”田武道,“皇子对公主是真心喜爱,定会倍加宠爱。我皇也绝对不会让皇子妃受半点委屈。再者,东齐与北燕两国既结为盟国,往来之间自然会更为频繁。若是公主想念故土,随时可以回国探望。”
太尉苏远平不咸不淡的道:“贵国皇子见都未曾见过公主,怎会对公主真心喜爱?”
言下之意,是说田武信口开河。
田武倒也很快明白了:“实不相瞒,皇子曾在无意间一睹公主姿容,自此再也难忘。是以才苦苦哀求我皇来北燕国求娶公主。”
薛子徽目光沉沉的扫了安平侯一眼:“敢问贵国皇子何时见过公主?”
“这个……其实微臣也不太清楚。”
田武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皇子只说曾见过公主,却没有说是何时何地。”
薛子徽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这个东齐国皇子田嚣,在东齐国的风评并不好,虽然曾带兵打过几次胜仗,算是有点将才,但行事甚是乖戾,最是好色。他薛子徽的女儿,怎能嫁给这种人?
“皇上应该也知道,皇子是我皇唯一的的嫡子,甚得我皇疼爱,今后也是继承我东齐国大统的不二人选。公主若是成了皇子妃,未来的身份更是会尊贵不可言。”
田武继续说道,“我皇甚是重视两国和亲,命微臣带来若干名贵礼物不说,我皇还说,若是北燕国应允了和亲,前些年北燕国被东齐国占去的怀城、柳城等八个城,东齐国可以原壁奉还。”
薛子徽神色顿时有些动容。
二十年前,他还是将军时,北燕国的边民因为东齐国边民侵占田地一事,与对方发生民斗,继而引发兵斗,到后来更是两国的军队都卷了起来,打了一场恶仗。开始双方互有胜负,但后来北燕国到底不敌东齐国,割掉八个城池求和。
这是薛子徽打过的唯一一场败仗。么多年过去,这场战争留下的裂痕始终在薛子徽心里没有消去。
其实百年前,北燕国与东齐国的国力是旗鼓相当的,甚至北燕国还要略胜一筹,但后来,北燕国多位君王不思进取,懒理朝政,以致于北燕国日趋疲弱,在列国的地位也一落再落。
落后就会挨打。也就是自那场战役起,薛子徽下定决心,一定要复兴北燕,重振北燕,有朝一日一定要夺回丢掉的城池,一雪此辱。
万万想不到,东齐国竟然为了求亲,主动将这八个城池拱手送还,实在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薛子徽正要开口,內侍监突然来报:“长史符昭求见。”
“符长史来了?”薛子徽连忙放下酒杯,“宣他进来。”
很快符昭便由內侍监带了进来。一见亭中诸人,符昭倒是一愣,连忙拱手道:“臣唐突,不知皇上正在招待贵客。”
“既然来了,就坐下说话。”薛子徽摆摆手,早有人上来添了一张座椅,一幅碗筷。
“我当是谁,原来是符长史。”田武呵呵一笑,“咱们也算是故人了。”
符昭当年还是前朝太子时,曾与田武有过数面之缘。是以二人相识。
符昭淡淡一笑,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田武放下酒杯,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我东齐国此次求亲,确实是极有诚意的,未知皇上是否愿意应允?”
薛子徽淡笑一声:“若是朕不不答应呢?”
“皇上说笑了。两国和亲是对两国都有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田武笑道,“我皇说,难得皇子对公主如此用情之深,让微臣一定要不虚此行呢!臣临行前,我皇叮嘱再三,命臣一定要促成两国的和亲,否则,也不必回去了。”
他笑呵呵的摸了摸颌下的微须,眼中却是意味深长的看向薛子徽:“皇上何必为难臣呢?若是皇上真的不同意和亲,只怕两国之间又要起战火,对彼此都没有好处啊!”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无不勃然变色,好个安平侯,竟然敢口出狂言,威胁北燕国!
只怕这东齐国是看准了北燕国现在正是推进变法的时机,最怕的就是战争,是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薛子徽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安平侯说到哪里去了?贵国愿与我国结亲,是好事。我国岂敢不承盛意?只是朕只有这一个女儿,她的终身大事朕不敢擅做主张,此事还须问过小女心意再做打算。”
“只要皇上没有意见,臣就放心了。”
田武见薛子徽口气松动,心中大喜,“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主想必会听皇上的。”
“安平侯此言差矣。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