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耳侧满是虫鸣声,知了知了不绝于耳。
易小乔的额头,后背满是细汗,她被固定在阴影里,艰难的喘息着。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穆易安的手固定在她的脖子上,将她提起。
易小乔踮起脚尖方才能让自己不被掐死。
“皇上……马上会下旨……让……让云娇入宫……”
“胡说八道!”穆易安手上青筋暴起。
易小乔憋的俏脸通红,用力的仰着头,如同一条脱水的鱼,艰难的呼吸着,她的腿用力的蹬着。
“我……没……没骗……”
穆易安双眼血红,手指陷入她的脖子里,她的脖子上隐约传来了轻微的咔嚓声。
易小乔眼前渐渐模糊,她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
忽然,脖间一松,她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陡然传进来的空气,让她得以喘息,易小乔用力的呼吸着,喘着粗气。
“咳咳……”她轻声咳嗽着,抚着隐隐作痛的脖子,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再胡说八道,我下次就掐死你!”穆易安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走。
眼看他越走越远,回家的希望也越走越远,易小乔着急的说:“我没有胡说!”
话音未落,她就用力的咳嗽了起来,喉咙好像肿了,疼的不得了。
“咳咳……咳咳咳……”忽然,她的咳嗽声戛然而止,面前出现了一双黑靴,与此同时,那种强大的如同野兽一般的气息笼罩了她。
易小乔脸上血色尽失,下意识的往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你再说一遍。”穆易安一只手掐住她的两颊,把她拽到了自己面前。
两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眼里满是愤怒,但是愤怒中又夹着一种莫名的感情,像是痛苦。
易小乔瞪大了眼睛与他对视着,倒是一改往日的胆怯多了几分骨气。
“你也怀疑吧,昨天晚上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在你房里?为什么又会那么凑巧?我刚到还没和你说几句话,她就到了,甚至还带了那么多人过来,你说为什么?”
她被掐住了两颊,声音含混不清,但这话落在穆易安的耳朵里,无异于晴天霹雳。
穆易安脸色发青,不断加大手指的力道,恨不能让她把这些话都吞回去。
他不知道吗?不,他知道!
他只是不愿意那样想,他只是装着不知道。
“马上就会有人来,不信你等着!”
她哑着嗓子,如同抽气一般说出一句话。
穆易安放了手,蹭的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易小乔瞪着他的背影,努力压制着即将冲出喉咙的咳嗽声,耳边传来了小厮刻意提高的声音。
“李公公前来祝寿。”
穆易安脚步一顿,抬眸望去,只看到豫王和云娇等人急急迎上去的背影,他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脸色隐隐发青。
“我没有骗你,他来了。”易小乔哑着嗓子说。
“只是个阉人来了而已。”他兀自咬牙不肯相信。
“圣旨到,豫王接旨——”
李公公尖厉的声音仿佛要穿透所有人的耳膜,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穆易安铁青着脸,快步走了过去。
院子里的人跪了一地。
唯有一人长身而立,他的脸上满是震惊愤怒的神色,拳头紧紧的握着,高大的身影紧紧的绷着。
纵然隔着遥远的距离,易小乔也能看出他的紧绷。
李公公已经展开了圣旨,瞧见他没有跪,皱了眉,用一种尖细的声音,不阴不阳的唤了一句:“穆将军?”
穆易安的拳头紧紧的握着,恨不能抢过圣旨来看。
“怎么?穆将军莫不是对咱们圣上有什么意见吧?”
尖厉的声音直击众人的内心。
云娇悄悄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祈求一般,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衣角。
“没。”穆易安低沉的应了一声,缓缓的跪了下来。
此时整个院子里,从王爷到平民百姓,从家主到仆人,全都匍匐在地,李公公扫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展开圣旨,开始宣读:“奉天承运……”
他的声音尖细如同一个女人,嗓音扬的很高,纵然是跪在最角落里的人也能听得到。
骄傲的声音穿透他的耳膜,穆易安的身体越发的紧绷,指尖深深的刺入掌心,他侧目看着身边的云娇郡主。
她伏身在地,小脸差点埋进胸口里,眼角余光也正在看他。
四目相对,她的眼里满是委屈,直看得人心头发软。
易小乔矮身躲在一棵树后,却不是跪着而是蹲着,只不过她的位置很好,从别人的方向看去,倒是看不出异常来。
她躲在树影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穆易安和云娇,待得看清云娇委屈的神情之后,易小乔皱了眉。
挪开目光去看穆易安。
他和她有十几步的距离,躬身跪在地上,脊背弯着,拳头紧紧的握坠着他的身体,却无法包裹住那隆起的肌肉,若没有云娇郡主给他使眼色,他恐怕早已忍耐不住。
穆易安到底还是怜惜云娇郡主的,否则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因此忍下。
“王爷,喜上加喜啊。”李公公宣读完圣旨,用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起来吧。”
“谢皇上隆恩。”豫王大吼一声,众人齐齐磕头跪谢。
唯有穆易安呆愣的跪在那里,胸口憋了一口气,差点把他噎死,他自小跟着豫王学习兵法,因虚长云娇几岁,她一直跟在他身后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