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乔虽然做好了准备,可是她没料到乾茂成真的敢劈下来。
毕竟,易澜是三朝元老,又是当朝的右相,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该知道这个人不是你想劈就能劈的,可她给忘了乾茂成其实是个没脑子的,这位风光一时的摄政王其实根本就是个无脑的炮灰,在书里送人头送经验的事情他干了不少,但是正事一件没做。
所以,这位和易澜向来不对眼,被逼急的摄政王以给女儿报仇的名义,毫不犹豫的劈向了右相的脑袋。
“爸——”
危急关头,易小乔尖叫一声,本能的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张开双臂挡在了易澜面前。
叮——
当啷——
一声声脆响响彻在耳侧,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易小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地上丢着一把大刀,她抬起头,看到一个宽厚的背影。
他站的笔直,身体如同松柏一般的挺拔,宽厚的脊背仿佛是一块坚硬的石块,彻底将易小乔挡在身后,长剑低垂,可他握的极紧,唇角一抹冷意,仿佛无声的嘲讽,他缓缓开口,不带一丝温度:“素闻摄政王擅用刀剑,今日一见果真令人佩服,很厉害。”
后面这句也不知道是对他的嘲讽还是怎么回事,反正穆易安说完,乾茂成的脸色就变成了铁青色。
“穆易安,你敢拦我!”乾茂成想到自己失去的那部分权力,在想想自穆易安来了之后,皇上有意无意对自己的打压,当真是恨到了极点,忽然一夹马腹,那匹马高高跃起前蹄,竟是想要将穆易安踏死。
“穆易安……”易小乔倒吸一口冷气。
却见穆易安身形一闪,一掌拍在了马脖子上,马发出一声嘶鸣,竟是后退了几步,而后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乾茂成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狼狈在地上滚了滚,滚了浑身的泥土,定睛看去,只见自己的马呼哧呼哧了几声,竟然就这样断了气,乾茂成心中大骇,变了脸色。
一挥手,指挥着京都防卫军:“给我杀了他!”
他怒吼一声,却没能得到回应,左右看看,只见那些防卫军一个个忌惮的看着穆易安。
且不说穆易安征战沙场,保卫边疆,为乾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单单刚刚这一掌劈死马,谁还敢上前,那不是自己找死?
“你们愣着干什么,别忘了你们是谁手下的人,给我杀了他!”
穆易安眸光流转,自众人身上一一闪过,似笑非笑的说:“成王说的对,别忘了你们究竟是谁的人,若是忘了这一点,死的可不止是你自己。”
众人心头一凛,刚刚升起来一点反抗的意思,立刻又被压了下去,瞬间湮灭。
他们是谁的人?
他们是皇上的人!
京都防卫军本就归皇上直接统领,虽然后来皇上将调动防卫军的令牌给了乾茂成,可说到底,这禁卫军也依旧是皇上的人,这就像是你找邻居借了一辆马车,难道用完了马车,马车就归你?
可惜,乾茂成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做摄政王的时候权力太大,大到遮了他的眼睛,真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却忘了上头还有一个皇上,并非是小皇上,而是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谋略,有自己思想的皇上,他不是那个傀儡皇帝,而是那个可以操控生死的皇帝。
乾茂成愤怒的瞪着这些袖手旁观的防卫军,抢过他们的刀再次劈向了穆易安。
“皇叔!”
一声惊呼从人群外传来,乾钰骑着奔雷飞速的奔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让了乾钰进来。
乾钰勒住缰绳,居高临下的看着乾茂成,一脸的情真意切;“皇叔,你这是做什么!”
乾茂成愣了一下,若说是旁人,他也许根本不会在意,可这个人乃是皇上,是他想要忽略都无法忽略的存在,虽然他一心想要将这个皇上拽下来自己坐上龙椅,可他终究没能把皇上拽下来,既然没有拽下来,他就还是皇上,虽然是侄儿,却也是他必须跪拜的人。
“皇上万岁……”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惊的众人如梦初醒,纷纷跪拜,高呼“万岁”。
易小乔苍白穆易安身后,恨不能把脑袋缩进衣服里做缩头乌龟,她有点后悔跳出来挡刀了,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哪门子风,居然想也没想就跳了出来,这个人不是自己的亲爹啊,她挡什么刀啊。
现在完了,乾钰也来了,只盼着乾钰不会注意到她,否则的话,很难说会不会认出她来。
“皇上,你来的正好,让他把易真交出来,易真伤我女儿,我不能放过她!”
乾钰快速扫了一眼易澜,缓缓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皇上!”
“叔,朕已经查明骄阳遇袭的事情和易真没有关系,乃是外面的盗匪所为。”
“不可能,盗匪为何无缘无故伤我女儿,定是易真花钱买命,这个女人心狠手辣,枉费我女儿当她是好友,她却恩将仇报……”乾茂成眼看错过了杀易澜的机会,又错过了杀穆易安的机会,此时自是恨的牙根痒:“皇上,你若是不叫他交出来,就别怪我今日踏平他的相府……”
乾钰眉头紧蹙,一副被逼的着急却无计可施的模样。
乾茂成脸上一阵狰狞:“给我踏平他的相府,找出易真,拿到易真人头的,我赏他黄金万两!”
乾茂成财大气粗,喊完之后已然是声嘶力竭。
周围鸦雀无声,防卫军面面相觑,却谁也没有动。
乾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