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哥,你别太难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生哥,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豆子。
——生哥,对不住,将军有命令,不许我们轻举妄动,就连我们……我们自己人,我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是,自己人,还有那个不爱说话,不爱露出任何表情的少年郎,他今年才十三岁,因年少老成,向来是他们调侃的对象,他每次都会涨红了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还没有出过任务,他只不过还是一个少年,就那样死在了风铎的手里。
田生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炸了,还没能走出地牢,却感觉自己已经被晒的睁不开眼,脑袋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了豆子那脖子上的伤口,被人一刀砍断,露着惨白的骨头渣,因为巨大的力量,他的脑袋飞出去不知道撞在了什么上面,脑浆迸裂,死前连个完整的模样都没有。
握着刀柄的手紧了又紧,几乎将那刀柄捏碎。
方才开启了一条缝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嘎吱”声,再次重重的合上,他转身大步往风铎的牢房走去。
风铎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看话本子,听到大门传来“咯吱”的声音,他像是根弹簧似的蹿了起来,瞪着大门口。
“穆易安?”
他以为是穆易安,可当他看清那个人的样子的时候,眸光就眯了眯,顺势又躺了下来,指了指地上的垃圾:“原来是你,刚好,把那些垃圾收了。”
风铎简直将他当成了一个佣人来看待。
田生的脸上阴云密布,沉的像是要下雨,他关了门,握紧了刀柄,蹭的一声抽了出来照着风铎就砍了下去:“我收了你这堆垃圾!”
风铎眸光一缩,甩手将书丢了过去。
书本碰到刀刃,瞬间四散开来,书页乱飞,糊了人一脸。
田生唰唰挥了两刀,书页瞬间变作粉碎,在空中到处飞舞。
风铎抓起饭碗用力一磕,饭碗碎裂开来,磕出一个尖厉的棱角。
与此同时,田生再次冲了过去。
原本空旷的牢房,因为两人的打斗而变得狭窄起来,两人并非什么籍籍无名之辈,打斗的异常激烈,风铎虽然没有兵器,却也丝毫不落下风,他的拳脚功夫已经相当的厉害。
田生屡次被他荡开,又想到昭昭等人惨死的样子,顿觉气愤不已,一股火焰蹭蹭的从心头蹿出来,往脑门上蹿,当即乱了阵脚,不管不顾的一阵乱砍。
桌椅板凳床铺皆是被他砍的七零八落。
风铎见此不止没有丝毫畏惧,反倒冷笑了一声:“还真是好功夫,以前是做木匠的吧!”
“老子是杀猪的!”
杀猪的,现在要杀他,那不就是说风铎是猪?
“找死。”风铎握紧了那块瓷片,足尖在地上一点,飞快的冲了过去,雪白带尖的瓷片直扑他的脖颈。
田生察觉到他的意图,想要躲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当机立断,一刀捅了过去,竟是想要与他同归于尽。
风铎硬生生的一拧腰,躲开他的刀锋,同时自然也放过了田生的脖子,他捂着侧腰,因为刚刚那刀风带过,侧腰这里的衣服已经开裂,露出他晒成小麦色的皮肤,那里隐隐能看到一丝血线,显然是受了伤。
“你这个疯子!”
“风铎,你去死吧!”
“田生住手。”
砰的一声房门洞开。
田生愣了一秒,随即不顾一切的冲向了风铎,这一刻他是抱着必死的信念的,无论风铎反击他死,还是风铎死在他的刀下,总之必须死一个,否则无法告慰那五十五个亡灵,更无法对豆子交代!
嗖——
他的力道一滞,大刀停在了距离风铎只有两三厘米的地方,带起的刀风甚至斩断了风铎的几根头发,然而也仅是如此,他的刀再也无法前进半分,他的身体也好像僵硬住了无能动弹,他用力的挣扎着,却好像被固定在那里一样。
“放开我!”
“田生,你不能这样做,将军有吩咐,不能害他性命!”
“他杀了那么多人,豆子死了,裴阳也死了,还有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田生挣扎着,想要挣脱长鞭的束缚,可那长鞭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再次卷了上来。
“放开!”
“不放,哥,你不能这样做!”田襄握紧手里的鞭子。
田生怒从心起,把刀大力往地上一掷,再次冲向了风铎。
风铎暗运内力,迎着他就打了过来。
砰——
一声巨响,茶杯变的粉碎,碎成了一堆粉末。
“闹够了没有?”门口传来了冷然的声音。
风铎稍稍侧目,瞧见着一身白斗篷的女子站在门口,她的兜帽已经摘了下来,露出那张皎洁如同月光的脸,她的皮肤很白,几乎和她那雪白的斗篷融为一体,她的眉眼并没有太惊艳,但是眼睛很清澈,属于那种一眼看上去没什么侵略性,但是仔细看一眼就会让人心生欢喜的人。
他打量了她两眼,认出来正是之前自己被抓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女人。
他拽过来仅剩下的那把完好的椅子,一屁股坐下,目光毫无顾忌的将易小乔上下打量了一个遍,舔了舔唇说:“这乾国的女子就是和北疆不同,那腰可都软的。”
“……”易小乔丢给他一个白眼,她畏寒,今天穿的像是头熊,外面又罩着宽大的斗篷,真不知道这男人是从哪看出来她腰软的,又或者,他根本无须看出来,这话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