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房间里安静的只有易小乔压低的呼吸声。
打草惊蛇。
四个字一直盘旋在易小乔的脑海之中。
她靠着床头坐着,回忆着那天乾钰的表现,真的成了打草惊蛇了吗?
难道他真的就是血莲教的教主?
可是——
不应该啊,他若真是血莲教的教主,何以将肥城折腾成那样,而且血莲教的人明显是西垂的人,并非乾国之人。
所以不该是乾钰,除非乾钰也是西垂的人。
易小乔好歹看过书,这乾钰的确是乾国的君主,从出生开始就住在皇宫,从未改变过,那也许真的如同云娇所言,这皇上被人换了呢?毕竟易容术这种东西她见的太多了。
思绪翻涌,门口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易小乔回过神来,有人推门而入,快步来到床前。
“夫人。”
“怎么样?”
小叶摇了摇头:“皇上的确是个男人,应该不是血莲教的教主。”
“你就这么确定血莲教的教主是个女人吗?”易小乔也不知道他们这种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小叶抿唇一笑:“自然确定,我们的人为血莲教的教主诊过病,的确是个女子不假。”
“那你们不知道她的样貌?”
小叶摇了摇头:“这教主当时戴着面具,音容难辨,只能从她的脉搏身体来推断的确是个女子,不过这人对男子似乎十分憎恨,当时她抓了十几个大夫,那些男人连她的脉都没摸到就被斩杀了,做了花肥。”
易小乔倚着床头:“对男子十分的憎恨?”
“是,幸好咱们的人是个女子,她倒是放了她一马,不过……”小叶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扫了易小乔一眼。
“不过什么?实话实说。”
“不过……她毁了她的清白。”
易小乔眉头一挑,下意识的问:“你说什么?她不是女人吗?”
小叶点头:“是,但也……”
易小乔这就看不懂了,难道这变态教主,憎恨男人,同时也憎恨处子之身的女人?杀男人可以说她被男人背叛过,也许心里有障碍,但是毁女子清白,难道她是觉得自己不是处了,所以……
“等等,这教主,是个处吗?”易小乔忽然问。
小叶稍稍一愣,脸色涨红了起来,她抓了抓脖子:“这个……我记得她说过这教主手臂上没有守宫砂。”
“那就不是……”易小乔眼睛转了转,招了招手将小叶叫了过来:“你帮我去找个人……”
……
边城之中,风声鹤唳。
无论军民皆是心中不安,晚上睡觉都得在床头放把菜刀,生怕什么时候就会有敌军冲进来,将他们杀死在睡梦中。
坛坛睡不着,坐在窗边绣花,灯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床上,带着些许淡淡的光芒。
她的手里并非普通的绣花,绣出来的却是一个个的字,那些字小而工整,偶尔就算有歪歪扭扭的,也能被她弄得很漂亮。
她已经绣到最后一个字了,剩下最后寥寥几笔。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拿走了帕子。
“穆将军?”坛坛不解的看着她。
“无妨,后面是什么我已经知道了。”穆易安打量着帕子,眸中闪过些许笑意,这个傻丫头,原也并不放心他,生怕他着了敌人的道。
“穆将军,这帕子上说的是什么呀?”坛坛认字不多,其中有些字她认识,但是并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穆易安没说话,将帕子放在烛火上点燃,帕子轰然燃烧,渐渐的化作了灰烬。
“穆将军,这可是小乔给你的,你怎么……”
“想必她也不愿我留下。”穆易安淡淡的答,转身说:“多谢坛坛姑娘帮忙,还请早些休息吧。”
“穆将军,这边城……”休息什么,坛坛也睡不着呀,这边城如今可真是可怕。
“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叫他们进入边城。”穆易安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
坛坛目送穆易安离去,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你倒也不用害怕,这将军说一定会保护我们,就肯定会保护我们的,再不济,还有我呢。”
门口走进来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女子。
坛坛定睛一看,眉头皱了起来:“小乔?”
“我是乔亦。”
坛坛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你和小乔太像了。”
“无妨,我就是她派来保护你的。”
坛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多言。
而乔亦也有些话没有说,她不止是来保护她的,也是来送粮草的。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不过眨眼之间就到了。
大清早,战鼓轰鸣,好像已经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城中军民纷纷起床,无论男女老少,皆握紧了武器,经过上次之后,城中的军民发愤图强,人人练就了好身手,哪怕自己老弱病残,就算死也要带个敌人去死。
一个不亏,两个就是赚了。
这几乎成了边城的口号。
穆易安不慌不忙的上了城墙,居高临下看去,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匹黑色的骏马。
“风铎,你我又见面了。”穆易安笑着说。
风铎眸光眯了眯,眼睛里闪过杀意:“穆易安,上次的仇,我可还记得呢。”
“什么仇?我早就忘了,要不然你说来听听?”穆易安抬了抬下巴,笑道。
风铎脸色一沉,上次穆易安杀了他们那么多人,又将他抓做俘虏,甚至百般羞辱他,在他面前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