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只有虫儿低声鸣叫着。
“去哪了?”
黑暗中传来女人的声音,带了几分慵懒的味道,像是猫儿的爪儿轻轻的拂过心脏。
唐久把卷了刃的刀丢在桌上:“去了韩府。”
“你去韩府干什么?”女人缓缓走了过来。
“易小乔没有死。”
易真身形一震,忽然抬起头瞪着他,快步走了过来:“你说什么,她没死!”
“没有死,她就在韩家,我已经亲眼看到了。”唐久回头看着她,黑暗中他的目光还带着闪亮的光芒,如同利刃一般:“她还说要跟我合作,让我带你走。”
“带我走?”易真嗤笑一声:“她让你带我走?”
“不错。”
“这么说,她肯定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了?”
“不错。”
“你同意了?”易真问。
“要不然你以为我能顺利回来?”唐久想起来易小乔的模样,不觉得有些好笑,真当他是傻的?会听她的话?
“那你凭什么让我信你?”
唐久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压在了桌上:“你当然可以不信,你还可以杀了我,那样的话,你就真的高枕无忧了。”
“你威胁我?”易真眯了眯眼睛。
“你我早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何来威胁一说。”
易真被压制住动弹不得,只能冷冷的看着他:“你想怎么做?难不成真要带我走?”
虽然她的人生已经彻底偏离了航向,已经变得难以捉摸,甚至前途未卜,可是她现在还不想走,至少她舍不得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王妃之位,纵然穆易安从未碰过自己,纵然自己过着自欺欺人的生活,可她依旧舍不得,舍不得京都的繁华,也舍不得偶尔能看他一眼的契机,哪怕这个时机少之又少。
她悄悄的伸手握住了桌上的茶杯,如果这唐久真的敢带她走,她绝对不会放过他,反正穆易安也不知道她和唐久的私下交易,唐久死了,真正烦恼的人应该是穆易安!
她自然不怕。
唐久忽的按住她的手腕:“别紧张,你不愿意离开这,我也不愿意离开。”
易真瞪大了眼睛看着唐久:“你不愿意离开?”
“当然不愿意。”唐久哼笑一声,他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是穆易安让他来假扮他的,这件事就算真的有错,那也是穆易安的错。
如果不是穆易安忽然提出这样一件事,他和田襄的孩子怎么会死,穆易安才是始作俑者,所以他肯定不会走。
易真和他对视了两眼,知道他所言属实,缓缓放松下来:“那接下来可要好好的谋划一下,免得她……”
“我已经想好了,左右迟早要染血的,杀了干脆。”唐久咬牙切齿的说。
“杀了?”易真意外的看着唐久。
她和唐久相处的时间不短,但是唐久的心里并非对穆易安没有一点敬意,他其实还是挺敬重穆易安的,所以他总是在有意无意的维护着穆易安,可今天他居然说要将易小乔给杀了。
这不会是骗她的吧!
“你真的要杀了易小乔?”
唐久起身,打扫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我是杀不掉她的。”
易真挑眉:“你杀不掉她?”
“易小乔有保命的手段,以我的能力杀不掉她,但是没关系,我已经传了信出去,找了一批杀手,我就不信真的杀不掉她!”唐久脸色狰狞的说。
“你还真是一点不留情啊。”易真纤细的指尖轻轻的划过他的胸口:“好歹是你主人的夫人,你竟然也舍得杀了?”
唐久挑起她的下巴:“我连你都睡了,她算什么东西?”
易真咯咯一笑,搂住他的脖子:“我就喜欢你这没心没肺的样。”
唐久抱起易真扑到了床上,身体覆盖了上去。
……
天朗气清。
边城再被围了两天之后,那些烟尘中的士兵终于不再出现,一眼望去,天下太平。
“李公公,我们今日出发?”易澜笑着询问。
李公公想起之前的杀伐场面还有点惊悚,他怀疑的看着边城,生怕再从哪跳出来很多西垂和北疆的士兵将他们给围了。
“这……安全吗?”李公公紧张的问。
“公公放心,那西垂和北疆的士兵并未讨到好处,如今已经退了回去,咱们已经可以入城了。”
李公公拍着胸口:“哎哟,真是吓死杂家了,这边城怎么这么危险呢。”
以往住在京都里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血流成河的战场,这两天先是黄沙弥漫,再是战场杀伐,后来更是血流成河,把他吓都要吓死了。
尤其是一大早起来一眼望去,整个边城跟涂了血似的,别提多可怕了。
想不到边城竟如此惨烈!
可是不对呀……
李公公心里嘀咕,这来之前不是有人上奏折说,边城有疫病吗?还说穆易安隐瞒不报,有渎职之嫌。
他这次来也是领了皇命过来看看,可这几日却见边城固若金汤一般,竟是也没看出来疫病的情况,难道是因为距离太远?
他这般想着,心里就越发的觉得奇怪。
“李公公?”易澜见他怔怔出神,出声提醒:“咱们该出发了。”
“这真的是边城吧?”接连几天的视觉冲击折磨已经将他折磨的有点恍惚了。
“瞧李公公这话说的,这不是边城还能是哪?”易澜笑呵呵的说:“放心吧,李公公,边城的危机已经解了,咱们这就可以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