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边城忽然起了大雾。
边城城外的小路上,传来了骨碌碌的声音,一辆马车划破浓雾,渐渐远离边城。
直到再也看不到边城的城墙,看不到那个长身玉立,身着银光铠甲的男人,易小乔这才放了马车的帘子,捂着红唇打了个哈欠,眼里染了泪光。
她实在太累了,一天两夜的时间,一直在跟穆易安讨论血莲教的时候,都没能好好的休息一下——穆易安那张床,压根没法睡人。
正想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田襄凑了过来。
“夫人不如躺下休息吧,将军命属下准备了垫子,躺着舒服一些。”田襄说着去座位底下翻了翻,翻出来一个软垫被子等物铺在了车上。
这车和他们来的时候的车不是同一辆,这辆车更宽敞舒适,除去座位的位置,还有很大的一块空地,完全能容下易小乔在上面躺着休息。
“这是穆易安让你准备的?”
“是,将军说夫人这两天没休息好,让夫人在马车上好好的休息一下。”田襄眼角眉梢含着笑意,笑吟吟的说。
易小乔按了按软垫,这垫子十分的柔软,比她床上铺的软垫还要厚实一些,软乎的简直像是云彩一样,不止如此,坐在上面,马车的颠簸力道都小了不少,竟还起到了些许缓冲的作用。
她想到了穆易安房间的硬床板。
穆易安这变态,有这么软的垫子自己不用,偏偏睡那跟石头一样的硬床板,果真啊,变态的心思不是她这个正常人能猜得到的。
“还挺舒服的。”看田襄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易小乔真心夸赞。
“那是自然,夫人为了将军追来边城,将军自然要礼尚往来。”
易小乔听她这话觉得有些奇怪,尤其她的声音,那字里行间的揶揄感觉,好像在笑话她什么似的,笑话她什么?笑话她怕颠簸吗?
“你……笑什么?”易小乔被她看得浑身都不舒服,好像衣服被扒光了似的那么的不舒服。
“没有,田襄是羡慕夫人,夫人和将军大人鹣鲽情深,当真是羡煞旁人。”
鹣鲽情深?
“其实我来这边……”
“属下知道,夫人和将军成亲还没一个月,将军就出征了,夫人定是思念将军。”
“其实吧……”
“属下明白,夫人和将军这是琴瑟和谐,共度良宵,什么什么日起高,从此将军不早朝……”
噗……易小乔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田襄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难道她以为自己追来边城是为了跟穆易安……那啥吗?
她没这么耐不住寂寞吧!
易小乔生无可恋:“你想多了。”
“田襄明白,夫人放心,田襄什么都不会说的。”
看她一副我肯定守口如**的模样,易小乔就知道这次完蛋了,这八卦八成得传的没边了!
禹城,客栈。
桃子一脸八卦的打量着易小乔:“夫人黑眼圈好重啊,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你试试做几天马车不好好睡觉,她不止黑眼圈重,她浑身还酸疼呢。
含笑见她伸懒腰,做伸展运动:“夫人肯定是累着了,你听,骨头都响了。”
“什么叫响了,那叫酥了。”桃子长叹一声:“能陪将军两夜一天不出房间,夫人着实是女中豪杰。”
坛坛凑过来,拽着她的袖子:“小乔你厉害啊,能缠住将军两夜一天,肚子有动静了吗?”
说着还往她的小腹去看,好像看看就能看出个所以然来似的。
易小乔越发的生无可恋了,她就知道得变成这样。
“去去去,别闹了,你们明知道我……”
“我们知道,我们都知道,你和穆将军鹣鲽情深,恩爱永驻,愿你们……”田襄努力回忆着自己脑袋里为数不多的成语:“什么巫山**,翻云覆雨,如鱼得水,水乳交融……”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我求你了。”易小乔都要哭了,田襄这孩子的成语是跟谁学的,随便拿出来一个都那么的污……
“不过话说回来,夫人,你回来禹城不去将军府,跑到客栈干什么?”桃子满脸不解。
终于说到正事了,易小乔心里一松,招了招手把他们叫过来,神神秘秘的说:“因为,我要看病。”
“看病?你真有了?”坛坛一下叫了出来。
易小乔一头黑线,她有个鬼,她还是个实打实的黄花大闺女呢,好不好!
“桃子,我们换装,去看病。”
半上午的时间,阳光从头顶洒下来,暖而不烈,秋风拂过,几片昏黄的竹叶飘然落下。
醉竹林里种的是紫竹,竹竿呈紫黑色,较粗,有着稀疏的翠绿色的叶子,还有一些呈绿色,较细,颜色较为鲜亮,桃子介绍,那是今年新生的紫竹,还没成年。
“你对这里倒是了解。”
含笑说的浑不在意,桃子却一下红了脸:“我……我就是来的多,所以了解,没有别的事情。”
易小乔奇怪看她一眼,笑笑不言语,穿过铺满了鹅软石的幽静小路,来到一座竹屋前。
竹屋架空设计,离地约有一米左右,屋前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易小乔认出大多数都是草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穿过药田直通竹屋的楼梯。
易小乔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那些花草,书里写过,林奕这人好药也好毒,高兴了救人性命只手之间,不高兴了,一把毒粉扔出去,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毒死了。
易小乔也不知道这里种的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