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队的休息室不算宽敞, 除了桌子,边上还支了两张钢架床, 段寒江长期拿这儿当基地,这会儿他一个转身坐到床上, 床架发出一阵吱吱的响声取代了他的声音, 半晌后他才给陆诀话。
“你在哪儿要不要来我们队”
“没空,约个中间的位置, 我没有段队你那么多空闲”
“全市警察你忙谁当初要证明刑警也能家庭兼顾, 要当好丈夫, 好爸”
段寒江话没说完, 陆诀那头已经挂断了,他早有所料地把手机放兜里。
当年的学神陆诀拿着全国前三大学的保送名额,后去了警院,为了向他爸证明当警察也可以照顾好家庭,照顾好妻儿。
然而陆诀毕业时还有个交往的女朋友, 结果他进刑侦队不到一年就和女朋友分手了, 至今单身, 从此谁敢再提他当年的豪言壮语, 他就跟谁黑脸。
段寒江到桌边, 聂毅还是端端正正地坐着, 他有好好的位置他不坐, 非要反身坐到桌子上, 还嫌不够地把双脚往椅子上踩, 总算觉得坐姿够体现他的气质了。
他掏出烟盒往嘴里塞了一根烟, 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句“聂毅,你抽烟吗”
聂毅怔了一瞬,摇头说“不抽。”
段寒江余光从聂毅脸上一扫而过,低头烟,没有说破那天他在聂毅家的垃圾桶里发现了烟头。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段寒江深吸了一口烟,像是随口废话地问。
聂毅盯桌子的视线转向段寒江,过了片刻才,“我以为我已经上任了。”
段寒江吐的烟圈变了形,转头和聂毅眼对眼,“没有工资,不定期休假,不过出勤可以报餐旅费。”
聂毅没有立即答,审视着段寒江,先疑惑了半晌,后直言地问“段寒江,你帮我,我能给你什么好处”
“这话你是不是问反了一般台词不是我帮你能有什么好处”段寒江笑起来,可聂毅完全没领会到幽默,他单口相声说不下去,只得严肃起来,连烟都摁熄在烟缸里,然后站下地,笔直地挺立在聂毅面前,字正腔圆地答聂毅的问题。
“为人民服务”
政府机关随处可见这五个大字,如果换作其他人这么说聂毅可能会肃然起敬,但他跟段寒江这几天接触下来,段寒江已经被他定义成了一个类似随心所欲的流氓形象,他想起敬都敬不起来。
他直接说出来,“我不信。”
“谁要你信了”段寒江刚挺起的胸膛垮下来,没趣地瞪过聂毅,“小同志,你太没幽默感了,好好跟周愚学习”
聂毅同样也领会不到周愚的幽默感,对着段寒江眨了眨他那能误人终生的眼,突兀地叫了一声,“段队。”
段寒江被叫得眉头猝然一抖,眉毛差被抖下地,他不明白聂毅为什么突然叫这一声,还叫得这么情真意切,他不自觉地心虚,“你干什么”
“这么叫感觉像我也是警察了。”聂毅认真地答。
“你想当警察”
“我想有份正式稳定的工作。”
段寒江不自觉地笑了笑,“想要正式稳定的工作,可没人会选当警察”
他说着又不自觉地戏瘾上来,慎重地拍着聂毅的肩膀说“我们警察是为了守护黑夜里的万家灯火,守护青天之下的人民正义。”
“我知道了。”聂毅一下蹭起来,比段寒江加慎重其事地答。
段寒江这再也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给了聂毅的毛寸脑袋一巴掌,“你中二病还没好”
“中二病是什么病”聂毅不解。
段寒江毫不意外地迎上聂毅不耻下问的眼神,他觉得聂毅可能从小到大就没有跟上过社会的节奏。他想了想没找到能和聂毅的理解在同一频道的解释,干脆地跳过,“你下楼去车里等我。”
聂毅接到段寒江硬塞进他手里的车钥匙,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段寒江已经出了休息室,他只好拿着钥匙下楼,可是等他到了车旁边才发现车门上没有钥匙孔,钥匙也不是钥匙。
他专注地盯着车门,心想好像是直接摁一下开锁的那个键,可他盯着车钥匙不禁又犹豫,怕不对,被他摁坏了,他没有钱赔,后放弃地挪到边上站着。
段寒江伫在局长的办公桌前,突然想起他没跟聂毅说怎么开门,聂毅会不会不知道怎么开
“段队段寒江你是认真的”洪国光头疼地对着段寒江,没发现他走神,吼完又低头看了一眼段寒江那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申请。
段寒江神过来,不客气地开口,“队里有几个能干事的洪局你清楚吧不然你去磨一磨曾询的懒骨头”
洪国光没在意段寒江的态度,颇为苦口婆心地说“缺人可以向市局申调特殊顾问请问这个聂毅特殊在哪儿”
“长得帅,节俭,还勤劳,又能什么证据都不看推导出凶手杀人的过程,系统里真没有第二个。”段寒江道。
洪国光无视段寒江比着聂毅说出来的条件,考虑了一下,“你想要心理顾问,可以申请专业的过来,这个聂毅,嗯,不合适。”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光曾犯杀人罪这一条就不可能通过审核。
“洪局,如果你面前有一个高危的潜在犯罪分子,在他犯罪前,你会不会阻止他”段寒江突然问起了问题。
洪国光不解透他的算盘,不过也猜了个大概,道“那要看用什么方法阻止。”
“放在眼皮下,严加看管了。”段寒江轻描淡写地答。
洪国光没有立即接话,过了半晌见段寒江眼里开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