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毅头一跟段寒江进审讯室, 进门后他首先打量着陈博,一眼之后他就解开了段寒江和周愚的疑问, 为什么杜雨晴会找陈博这样的男朋友。
简单来说就是看脸,虽然陈博住在垃圾堆里, 但在外看起来还是穿得有模有样的, 坐姿笔挺,即使消瘦得有些过分, 仍然可以用帅来形容, 只是眼神看起来有些阴翳。
陈博面无表情地瞪着眼, 视线在段寒江和聂毅身上转换, 后两人在他面前坐下来时,他的目光定在聂毅身上。
“陈博,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段寒江单刀直入地开口问。
“不知道,为什么”陈博的目光轻轻一斜,对上段寒江, 语句之间都透着他面对警察的经验丰富。
段寒江满不在意地开口, “不知道, 是吧那你告诉我在他家厕所的冲水箱里有什么”
陈博的瞳孔缩了缩, 刚瞪着的眼突然眯下来, “有什么我真不知道, 我住的那地方又不安全, 偶尔被闯个空门也挺正常的, 不是”
“呵, 谁想不开去垃圾堆里闯空门”段寒江将手里的笔一拍, 干脆不记什么笔录了,背重重地往后一靠,“你要不要猜一下你的血检结果”
陈博无所谓地一哼,望着段寒江,“反正戒毒所又不是没去过,我怕什么”
“戒毒所”段寒江故意提高尾音说了个问句,忽然冷不防把桌子拍得一声响,“你以为你去戒毒所就能了事”
陈博无畏地,“不然,还有什么”
段寒江脸上心平气和地笑了一下,说道“杜雨晴,你认识吗”
“是她向你们举报我的”陈博不屑地哂笑,像是他早有预料。
聂毅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博,不禁觉得奇怪,陈博和季思楷的态度几乎一模一样,表现出来的都是自己女朋友告了自己不法的行为,而这三天里都有理由不知道对方出事了,将自己从案件中摘得一干二净。
“三天前的晚上,你见过杜雨晴吗”段寒江不动声色地继续问。
陈博想也没想地直接答,“见过,她说有事找我。”
“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事,都是私事,这也要说”
段寒江注视着陈博迟疑闪烁的眼睛,“不能说,是有什么不能告人的吗”
“有什么不能告人的就是她约我去开房”陈博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污辱,忿而不平地脱口而出。
“那你们为什么在楼下吵架”
“我不去呗,没力气”陈博立即一怔,视线有些闪烁。
段寒江冷不防地轻笑,“不是因为你找杜雨晴要钱,她不给你,所以吵架”
“不,是,是我听不惯她每天念叨才吵架的”陈博的答闪烁其词。
“这个人,你那天晚上见吗”段寒江话锋一转换了个问题,从桌下抽出一张季思楷的照片摆到陈博面前。
陈博低头看了一眼,“见过,就是那个经常在雨晴他们楼下不走的男人,好像是雨晴那个漂亮室友的男朋友。”
“他经常在楼下不走你见过几次”
“就近吧,我去了两三次都看到他都把车停楼下,人在车里。”
段寒江蹙着眉,然后又把问题拉来,“你后见他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就是那天晚上,先在楼下见了一次,后来又在楼上看到他。”
段寒江的问话停下来,审讯室里蓦地安静下来,陈博注视着他,以为他的问题问完了,正要松气时,他突然又开口。
“你在楼下离开之后,为什么会又上楼”段寒江直视着陈博,问得咄咄逼人。
陈博冷静了一会儿,反驳,“我没有又上楼,我是说我之前就在楼下看到他了,后面雨晴和我一起下楼时,又见到了他,我跟雨晴吵架,他还多事地来掺和,然后我看到他跟雨晴一起进电梯了。”
“然后,你就离开了”
“对,雨晴也不理我了,我不离开能干嘛”
段寒江望向陈博,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陈博,你可想清楚,那天晚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陈博莫名被段寒江的严肃懵住,瞪着眼不明白疑惑地朝他望过去,有种不好的预感。
段寒江顿了一会儿,觉得陈博已经做好了准备,于是说道“这关系到杀害杜雨晴的凶手”
“哼,这关我什”陈博随口答,但到一半登时僵住,双眼瞪得从他深陷的眼窝中突出来,半晌后突然激动地问段寒江,“你刚说什么”
“你自己慢慢想清楚。”段寒江只了一句不相干的话,然后把他记了几行字的笔录本合起来,准备起身,却见聂毅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他奇怪地看过去。
“你觉得一条鱼被剖了还活着和活着被切成块,哪种可怜”聂毅忽然一脸严肃地问陈博。
不只是陈博,连监控室里的人都觉得他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陈博还在刚刚段寒江留给他的问题里,发怔地下意识答,“活着被切。”
然后聂毅起身,看了段寒江一眼意示他没有别的问题了。
段寒江头,拍了拍聂毅的肩膀两人一起走出去。聂毅的问题只有他听明白了,聂毅给陈博的选择对应了三名死者的死法,还有他之前对陈博是凶手杀人手法的分析,很显然这一聂小同志又分析对了。
出了审讯室,段寒江在门外停住脚盯向聂毅,但没等他开口,聂毅主动解释起来。
“我只是确认一下。”聂毅望向段寒江的眼神像是他那时为了生计,没有完成作业,第二天向老师解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