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八

浅色系的床单被鲜血染成了刺目的红色,连同女人身上的睡衣。

还有,傅城深幽暗的瞳孔。

“沐瑶!”

睡美人的眼眸轻闭,脸色苍白,毫无生机。

有那么一瞬间,傅城深的心脏狠狠的抽疼,仿佛被人用刀刃剜的血肉模糊。

快速的扯猎谂人身上,抱起她大步下楼,周身都是冷冽的戾气。

急促的脚步声引的大家都看过去,包括喝茶看报的傅正均。

佣人被傅城深身上的冷意惊到,“少爷,少奶奶这是怎么了……”

傅城深脚步不停,冷着眸命令,“把门打开!”

佣人如梦初醒,快速跑去开门。

从傅城深下楼,到停在院子里的车快速的开出去,前后也就一分钟的时间。

傅正均丢里的报纸,沉着嗓音问,“怎么回事,又发生什么事了?”

某个做饭的佣人小声说,“老、老爷,我好像看到少奶奶身上的衣服沾了、沾了血……”

傅正均脸上的不满被惊诧取代,“什么?快去备车!”

————

刘安已经连续闯了三个红灯,交警的车跟在后面,但他的车速不仅没有减慢,反而还在加快。

困倦和劳累全部消失,剩下紧张。

傅城深抱着怀里的女人,吻她的额头,温柔的哄着。

“瑶瑶,乖,不要睡,醒醒,跟我说话。”

她在发烧。

但四肢却冰凉。

“别怕,很快就到医院了。”

傅城深在自言自语,他依旧镇定,甚连嗓音都不曾有一分一毫都波动

只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黑眸里的墨色比昨晚暴雨的夜空还要浓烈。

“闯过去,再开快点!”

刘安神经紧绷,丝毫不敢怠慢,“……是。”

空气里那股血腥气味,不容他想其它的。

……

沐瑶做了一个梦。

大概是因为蒋沐安跟沐瑶说,他最近总是梦到母亲,所以她也梦到了。

从母亲去世之后,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她梦里过。

是一片漫无边际的海,海面上弥散着雾气,母亲站在船上,温柔的笑着对她招手。

“瑶瑶,过来,过来让妈妈抱抱。”

她拼命的游,可怎么都追不上那艘船。

一望无际的海,她游了很久,终于耗尽了力气,慢慢往海里沉,呛进喉咙里的,是她很讨厌的消毒水的味道。

“瑶瑶,你醒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像喝水吗?三哥刚出去接电话了,我去叫他。”

看到沐瑶睁开眼睛,傅晚紧张的情绪终于松懈,跑着出去。

走廊里坐着的傅长声拄着拐棍站起身,“醒了?”

“嗯,我去叫三哥。”

傅晚在走廊尽头的休息室找到傅城深,房间里的浓重烟草味道呛的她咳了好几下。

“三哥你别抽了,瑶瑶醒了,你快去陪她。”

医生有告诉傅城深,沐瑶差不多这个时候会醒。

相比起傅晚的欣喜,他镇定太多,甚至都没有情绪波动。

傅晚几乎都要怀疑,昨天那个因为血源调配问题差点端了整个医院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三哥……”

傅城深抽完最后一根烟,转身,出门,往沐瑶所在的病房方向走。

“你陪爷爷回家,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

跟在他后面的傅晚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爷爷,爸,你们也一夜没有休息,先回去吧,三哥有分寸。”

傅长声往病房里看了两眼,布满皱纹的面庞苍老了许多。

“都杵在这里也没用,走吧。”

也许是命不该有,罢了,罢了。

……

病房里。

沐瑶被扶着坐起来喝水,她几乎半个身子都靠在男人怀里。

干涩的喉咙得到缓解,她先开口说话。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傅城深拿着玻璃杯的手僵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复自然。

淡淡的问,“你跟我说对不起?”

“不用说吗?”沐瑶昂起脑袋看他,“我以为,你有那么一点点期待这个孩子。”

傅城深什么也没有说。

他站起身,给沐瑶盖好被子,“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他出去了十几分钟,沐瑶都快要睡着了。

天终于晴了,橙红的夕阳余晖落进病房,有些刺眼。

医生检查完,取下听诊器。

“已经退烧了,但沐小姐身子底子不好,这次的意外……需要多休息,虽然家里比医院更适合,但还是建议再留院观察一个星期。”

傅城深点了点头,“辛苦了,出去吧。”

医生恭敬的颔首,走出病房。

走廊里同事连忙过去,压低声音问,“里面那位醒了?”

“嗯,醒了。”

大家如释重负。

“我的天,还好保住了大人,不然咱们医院估计要完蛋。”

……

男人身上穿着的还是去看沐安那天穿的的衣服,脚上的皮鞋还沾着泥渍,向来有型妥协的短发,看着也没有那么好看了。

这么久以来,沐瑶第一次见到傅城深这样。

“你回去换件衣服吧,胡子都长出来了,让沈鸳过来照顾我就行。”

傅城深看着女人苍白的小脸,没有伤感也没有抱怨。

沉默过后,他拿起手机给沈鸳打了通电话。

“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沐瑶翻了个身,“嗯,路上小心。”

即使背对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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