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到半夜的时候就停了。
所以当清晨妃倾醒来推开窗户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头顶天空明净如洗,远处群山郁郁葱葱,眼前房舍焕然一新的景象。就好像是这个世界重新被建立了一般,没有污垢,没有喧嚣,没有繁杂,一切都是崭新的一样。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妃倾嘴角带笑,眼眸微眯,就连左眼角的朱砂也比平时亮了两分:“一切都是崭新的,我也是崭新的,所以,出发吧!”
背了包袱,到大堂要了十个白面馒头用油纸包了塞到包袱里,妃倾问了小二姐马市在哪里后,交了房钱饭钱,就出发了。
乌衣镇比她想象的还要小上许多,从镇头走到镇尾也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所以她也不着急了,先去了红尘客栈对面的打铁铺将妃言送给她的匕首修好。
而就在她等着匕首修好的无聊期间,红尘客栈里出来了两个人。
本来出来两个人是很平常的,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但是,如果这两人是打将出来的,那么就不一样了。
这两个人,是两个年轻女子。一着青衣一着黄裳。青衣女子身量高挑,鼻梁高挺,眼神锐利,手里握着是一对雌雄双锏。黄裳女子身量比青衣女子小了许多,眼睛圆圆,红唇紧抿,手中舞的是一条九节软鞭。
这两个女子,出来后都不发一语,只一个扫出双锏一个抛出软鞭,立时就打了起来。
那时正值早市时分,长街上已经有许多人在做买卖了,所以,不可避免的,这一场打斗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
妃倾站在打铁铺门口,看着那人群围观处,只觉得眼前锏影鞭影交错闪动,不可捉摸。
不一会儿,人群的包围圈渐渐变得大了,而那圈中二人打得越发激烈起来。
她们既然打到了妃倾面前。
“阿珏,你已经有未婚夫了,为何还要和我争?”黄裳女子一招‘金丝缠葫芦’的缠住青衣女子右手那把雄锏,紧紧拉着,双目圆瞪道。
青衣女子旋转身体,右手雄鞭急抽,左手雌鞭则向黄裳女子刺了过去:“那又怎么样,就算我家中有了夫君,我照样可以和你争!”
“你!”黄裳女子闻言大怒,而就在同时,那雌鞭已经刺到她面前。黄裳女子急急拉回九节鞭格住雌鞭,面色涨得通红,眸中狠厉一闪而过,手中九节软鞭如灵蛇吐信般向青衣女子射去。
青衣女子见状急闪,却已来不及了,左边脖颈处猝然被划出一条红线来。
“你要杀我!”青衣女子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黄裳女子,眸光渐渐暗淡下来,手中双锏仿佛无力般垂落到地。“不过是一个男子而已,你既然对我动了杀心,子逸,你,你……”
“我……”那黄裳女子在见了那血之后也是吓了一跳,如今又见青衣女子如此伤心,更加不知所措起来。
青衣女子见她这样,眼中几经挣扎,最后失望后悔之色交错更迭,不禁长叹一声,声音落寞道:“他是你的了。”话落,转身离开。
青衣女子走后,围观众人见没什么可看了,也渐渐散去。
而那黄裳女子却好像失了魂,定定站在原地看着那背影,脸上要喜要悲,变幻不定。
也就是这时,从红尘客栈里拉出了一辆紫色垂帘的马车。黄裳女子闻声转眸看见,脸上复杂神色蓦然收起,满眼欢喜的跑了过去。
黄裳女子跑到车前,满脸激动,声音微颤:“我……我……我赢了。”
“是吗?”马车里的声音低磁蛊惑,却毫无感情:“可我不喜欢你啊,怎么办?”
黄裳女子闻言只觉得晴天霹雳,脑中蒙涨:“你说我们谁赢了,你就嫁给谁的,是你说的……”
“呵呵~~”车中人低笑,打断黄裳女子的话缓缓道:“你听错了吧,我说的是你们谁赢了我就考虑谁,我可没说嫁。”然后又是一阵低笑。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黄裳女子不觉向后退了数步,满眼慌乱不信道。
“是真的。”那声音毫不留情的回答:“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永远不会。”话落,马车便动了。
她为了他,伤了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差一点还杀了她。而他,他却说,说……黄裳女子只觉得心口闷痛,眼睛酸胀得只想哭泣。
可最终她没有哭,因为她听见了前面马车里传来的低低的嘲笑声。她倔强的咬着红唇看着那马车在自己眼前越行越远,越行越远。她握紧了手中的九节鞭,想要冲上去,想要杀了他,但最后却没有挪动一步的耸拉了双肩。
妃倾从铁匠手里接过修好的匕首付了钱之后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一个着黄裳的年轻女子失魂落魄的走在人群中,她的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泛着森冷银光的九节鞭,她整个人仿如被遗弃的孩子般。
妃倾没有看见那辆有着紫色垂帘的马车,因为在马车刚要出现时她恰巧被打铁铺里的铁匠叫了进去商量关于匕首修复的细节。
于是,她没有见到马车,她不知道那个人,她们再一次的擦肩而过。就是那么巧的,就是那么仿佛是注定般的结局。即使以后相遇,相识,相恋……都不过是为了一场擦肩而过。
妃倾收好匕首,向铁匠道了声谢,便向马市走去。
马市在乌衣镇的镇尾,那里还有鸡市、鸭市、猪市等等,总而言之,乌衣镇的镇尾,是专门贩卖家畜牲口的大市场。
妃倾到了马市,看着面前那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