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怎么就让张氏过了门呢,如今府中乱糟糟的都有她的掺和。
心下不禁埋汰一句,可张氏怀着镇西侯府的骨肉,老太太心下再怎么不满,面上却也仍是要劝着:“若潼,不管如何,张氏如今都是你的母亲,你对她的姿态还是要放尊敬一些。”
“若潼自然是尊敬母亲的,只是母亲到底是如何想的,我就不知晓了。那日余太医为我诊断,说是我的身子当初断了汤药,所以如今病情加重。
这么多年来,我的汤药一直都没有断过,为何余太医会说此话。”
张氏一哽,眼中的泪珠子顿时停了下来。她抬眸瞧了瞧白若潼,白若潼的目光一动不动将她锁定,琥珀色的眸子泛着清幽的光,似乎携着一抹怨念。
“你说什么?”老太太心头重重一沉,眼珠子惊愕一缩。白若潼的身子她最是清楚,来见过她的大夫都称是从娘胎里带出的疑难杂症,若是好好吃药,这病将会根治。
老太太看得紧,自然不会让白若潼断药。可她刚才的话又是何意?
“祖母,是母亲断了我的药,三年前那大夫开的药方子分明就不是补药,而是要我性命的毒药。”白若潼的声音高出一个分贝,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如石头砸着张氏的良心。
“若潼,你胡说什么?那大夫可是我亲自请来的,他可是都城鼎鼎有名的神医,为了瞧好你的病,我才请……”
“母亲,看来你也承认是你请来的了。”白若潼笑笑。张氏承不承认此事儿都与她有关。那大夫可是她众目睽睽之下请来的,张氏若想狡辩,也无办法。
三年前,她瞧准了机会与自己下毒,坏了自己的身子。由着自个本就有病在身,府中众人都未怀疑张氏,只当是她旧疾复发。
想想三年前的自己还只是个黄口之年的孩童,张氏过门还未有多久,自己就算得罪了她,无非也只是口头上埋汰几句。她竟是如此狠毒,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下手。
不过这也难怪,张氏都敢害了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也敢在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暗结珠胎,还有什么是这个女人不敢做的。
“张氏,你这个毒妇!”
老太太恍然,手中的佛珠骤然落地,丝线一段,圆润的珠子散落一地。她一拍案几站起身怒斥,浑浊沧桑的眼眸顷刻间布满猩红血丝。
感情自家孙女身子一直孱弱是这个女人捣的鬼,为了白若潼的身子,老太太大把大把的金银往外撒着,如泼出去的水,没个收回的。
原以为是白若潼自己命格不好,没想到竟是有小人在背后谋害。
“母亲,冤枉啊!”
张氏猛然摇头,巍着步子屈膝跪在老太太身前,“我是请了那大夫没有错,可我从未给若潼下毒啊,我嫁入府中三年有余,难道母亲还不知晓我的性子么?我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难道那大夫不是你请的?”老太太的话语带着火气,张氏吓得双肩一抖。
正要回答时,红姑却在此时入了厅中,欠身行了一礼,恭敬道:“老夫人,三小姐与太子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