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潼的鼻下往外泊泊流着血,轻微一响,滴落在地。橙儿赶紧用绢帕去堵,不到片刻,绢帕染得猩红。
“哥哥,静娴姐姐前日就去世了,你为何不来宫中找我,与我说道此事?”白若潼推开二人,狠狠瞪向白楚生,“再者,静娴姐姐前日去世,你这两日都做什么去了?为何不告诉父亲,为何不与静娴姐姐伸冤?为何……为何……要看着静娴姐姐送去乱葬岗中?”
白若潼的声音哽咽了,喉口如吞下玻璃碎末,哑得难受。
“是,是我懦弱了。”白楚生的声儿也有几分压抑不住的哽咽,静娴是他深爱的女子,白若潼难过,难道他就不难过了?
可是他不能暴露悲怆的神情。
“小姐,此事也不能怪大少爷,静娴姑娘的事情大少爷是难过的,只是大少爷他在当时那个情况如何能够为静娴姑娘伸冤。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瞧着大少爷,就等着看大少爷的笑话,
如今张氏怀着身孕,若是男胎,将会威胁大少爷的世子之位。大少爷忍耐,是因为他有责任,他有对小姐您的责任啊。他必须在这个府中立足下去,只有立足下去,才能保护小姐您!”
橙儿慌忙的解释道。
昨日她看过白楚生的懦弱,他那眼神,仿若是死人一般。如此重大的打击,白楚生如何扛得住。
一边是他们兄妹二人在府中立足的利益。一边是静娴姑娘的清白。
白楚生架在中间,难以选择。
可是如今,他还是做了选择。
他选择了惊险,与白若潼一起,与白树堂作对。
白若潼微微一怔,她低头瞧着自己已经布满猩红的手指,泪水一颗一颗的与血水混合,凄凉悲丽。
是啊……
白楚生心下一定比她痛一百倍,一千倍。她如何能把此事怪罪在白楚生的头上。
“哥哥,对不起……”白若潼哽了哽,声含气息道,“不是你的错,我不该怪罪在你的头上。”
“你现在先别说话,”白楚生摇摇头,搀扶着她往厅内走去,“琪儿,快去将大夫找来,橙儿,倒一杯温水过来,还有,将余大夫留在这里的护心丸拿来一颗。”
白若潼的身子如今越发的孱弱,悲伤过头竟是落了血。他用方帕堵着她泊泊往外冒血的鼻头,眼中一片焦灼。
“不碍事的……”白若潼摇摇头,用手按住了白楚生的手,“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不碍事的。只是出血罢了,死不了的。”
“你说什么胡话!如今静娴没了,难道你还要我失去你么?”
白楚生目入一片猩红,一个大男人,语气之中竟是哽出了哭腔。在冰冷的镇西侯府中,白楚生唯一剩下的温暖只有白若潼。她是他的命,她是他身体里的血液。
没有人比得上白若潼在他心中的地位。
在镇西侯府拼搏地位,全然都是为了护他这个妹妹的一世太平,若是她没了,他的心怕是真的会死。
白若潼苦笑一声,闭上眼不再多言。
……
大夫一走,白楚生的身子瘫在了椅上。橙儿咬了咬唇,打起帘子走入内室。白若潼躺在床榻上,握住橙儿的手,轻声道:“那个大夫说什么了?我怎么感觉哥哥的神情……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