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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振民拿着喷火枪,火焰嗞嗞地响着,根本就没有人敢近身。曾有人建议,在这里等着他的火熄灭后再把他拖走。但是,一大罐煤气,如果炒菜的话,能用两个多月呢,就这么一枝火枪,不知要等到何年马月?这么多人的拆迁队伍,等几个小时就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这里的人越聚越多,很多村民都举起了手机录像,准备发朋友圈。如果这样的视频转发出去,谣言就会随之而起,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就会以讹传讹,再这样下去,就会造成不利影响。
区委书记娄义恢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一时无计可施。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他得上报,所以打电话向罗子良汇报了这件事情。
罗子良马上让他把人撤了,全部撤走!
“罗市长,要是把人撤走,那我们政府的威信荡然无存,以后的工作不好开展了。”娄义恢迟疑地说。
“呵呵,一遇到和群众相冲突的事情,你们总是顾虑你们的面子,怕丢了你们官老爷的威风,这种想法是极其错误的,你们没有设身处地的为这个村民想一想,难道他心里就好受吗?难道他愿意逞英雄吗?都撤了吧。我过来跟他谈一谈。”罗子良说。
“是,罗市长。”娄义恢不得已,只好听命。
于是,上百人的拆迁队伍虎头蛇尾地走了。周围群众一片口哨声,嘲笑声……
随后不久,罗子良只带着秘书过来了。
登门的时候,郑振民不让进,满脸敌视,“你是政府的人吧?出去!我和你们没得谈,我的房子我不会拆的,你们就死了这份心吧。”
罗子良笑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你还怕什么?我这边只有两个人,没有什么工具,也没办法拆你的房子,我只是想知道一下原因,就当是我们聊聊天吧。”
郑振民还是摇头,“没什么好谈的,大道理我说不过你们。总之一句话,我的房子不拆。”
“好,不拆,不拆就不拆。”罗子良坐在了大门的石阶上,掏出烟来,“来一支?”
郑振民愣了愣,看到这个年轻的工作人员这么随意,也不知道身份,也坐在旁边,“抽就抽,谁怕谁呀?”
“那就对了,我的烟没有什么问题,放心抽。”罗子良说。
两人默默地抽着烟,没有说话。
抽了两支烟后,郑振民实在憋不住了,就说道,“你不是说想知道原因吗?干什么不问?”
“你愿意说吗?”罗子良转头问。
“不愿意。”郑振民摇头。
“既然不愿意,我干嘛要问?”罗子良说。
“你不问,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郑振民很好奇。
“为了应付差事呗,领导让我来做你的工作,我知道不好办,但也不能不听从命令,所以只好在这里陪你抽烟,等下班了。”罗子良说。
“霍,你们当官的日子还真不错,有权有势,工作的时候就是随便晃一晃。”郑振民羡慕地说。
“是呀,铁饭碗嘛,就是这点好,旱涝保收,不愁吃穿。”罗子良说。
“你读了不少的书吧?”郑振民抽了罗子良的几支烟,也放下了戒心。
“俗话说,十年寒窗,实际上十多几年,辛苦呀,不过,终算熬出头了。”罗子良感叹道。
“我这辈子没希望了,等下辈子吧。”郑振民咧嘴苦笑。
“没有下辈子,人这一生,只有一辈子,过完就完了。如果你觉得有遗憾,就教育子女吧,让他们好好读书,将来也能找个好工作呀。”罗子良说。
“毛啊,穷人就是穷人,现在这社会黑得很,没有关系,没有后台背景,读再多的书都没有用。”郑振民忽然气愤地说。
“怎么叫读书没有用呢?你这观念也太土了点吧?”罗子良摇了摇头。
“你不信呀?我告诉你,我家儿子就是大学毕业的,考了两年的公务员,每次笔试成绩都名列前矛,但是,面试都不过关。我听人说呀,我儿子都被有钱有势的官员子女顶替名额去了。”郑振民愤愤不平。
“居然有这种事情?”罗子良皱了皱眉头。
“是呀,你还真别不信。我儿子从小到大,在学校里,那可是三好学生,人人夸赞的,老师都很喜欢他……唉,可惜,他老爸我没什么本事,也不认识政府里的什么人,没办法呀。现在他又没力气,什么也不会干,打工都吃不了那个苦,怎么办呀?”郑振民叹息不已。
“你就因为你儿子考不上公务员,就不配合政府的拆迁工作的吗?”罗子良笑道。
郑振民一呆,愣了好久,才说道,“是又怎么样?话说回来,如果我儿子也吃上了公家饭,我家损失一点就损失一点,我也不在乎,但是,政府的人员总是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现在凭什么要我作出牺牲呀?”
“能让你儿子过来我看看吗?”罗子良问。
“你看我儿子干什么呀?这是。”郑振民说。
“我毕竟考过公务员,知道一些技巧,我问问他,看他在哪个方面吃亏。”罗子良说。
“说得是,说得是,我看你面善,肯定是个好人。你等着,我这就给他打电话。”郑振民拿出手机来,翻了翻,就拨打出去,“小军呀,你回家一趟,拆迁队的人都走了,快回家来,有点事。”
十几分钟后,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个青年过来了,他看到罗子良的时候,有些吃惊,脸瞬时变得通工,犹豫地说,“罗……罗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