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太后突然去世对他打击就很大,加上皇帝数次申斥于他,更让他心里压力极大。
想到这个,苏芷就气愤不己:太后活着的时候,皇帝千方百计的想她快点死,不惜给御医暗示害太后。
待太后升天之后,他又假惺惺的装孝子也就罢了,还迁怒于七公子,不但勒令他在太后灵前忏悔,还禁了他的足。
除非他下旨召他进宫哭灵,不然,连出门的自由都没有。
对此,林先生竟然还十分赞成,这让苏芷有些想不通。
“你说我林庭芳相面不准?”林先生气的胡子都翘起老高:“你去问问那些同道中人,有几个不说我这一手相术独步天下?”
苏芷白他一眼冷声道:“那你怎么不还去辅佐三皇子?”
“那是他命中本该有一劫,可他没过去。”林庭芳鼓着眼睛怒道:“穆行本来生就一张明君之像,结果遇到你之后,生生变成儒士之面。”
什么?
这帽子扣的可太大了,我可没给他整容啊。
苏芷撇了撇嘴:“他遇到我时才多大点儿啊,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脸还没长开呢,能看出个什么来啊。”
“哼,那时己经过了七岁,命格本己稳定了,谁知遇到你这个,”林先生不由停住,认真看着她的脸:“不对啊,以前看着面像只是带辅君之相,怎么现在有些不一样了?”
闻言,苏芷有些疑惑的问:“什么?你说我面像变了?可是过夏瘦了的缘故吧。”
林先生轻哼一声:“管你肥瘦,骨架都不会变的。”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一脸迷芒的七公子:“你跟我到书房来,苏芷,叫人送来一杯冰饮。”
这天儿是越来越热了。
苏芷有气无力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儿,正准备去角房冲个凉,突然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出什么事儿了?”李三娘一个箭步冲出去问道。
刚进书房的林先生跟七公子两人也随即出来,只见林五浑身精湿的跑过来禀报:“主人,出大事了!外面的守将热死了。”
啊?
热死了?
苏芷心里一阵发慌:连兵将都顶不住这酷暑,一般人岂不是更遭罪?
想到这里,她十分担心的问:“天气这么热,城中百姓怎么避暑?”
林先生轻叹一声:“只能等老天爷下雨了。”
如今让他更为忧心的不是热,而是怕水不够用。
护城河的水来自源江,而源江仍是京城近百万人口的用水之源。
但是,如今唯一能解的方法就是下场大雨。
“你真的不能再求一场雨?”林先生目送七公子去处理外面守将热死的事情后,再次看着苏芷问道。
苏芷十分干脆的说:“不能,我又不是神,天不下雨,我有什么办法?”
你不是龙女吗?
“这个传言你也信啊?”苏芷翻了个白眼儿:“我就是一凡夫俗子。”
说完,转身朝屋里走去。
连她都没办法,难道云老道儿家的那个冒牌货真能求下来雨
不行,他得去钦天监走一趟。
结果待他跑到钦天监却被告知,云司监不在。
这老小子敢情是躲着我啊,林庭芳本想闯进去,但见整个钦天监因为太后殡天之事忙的团团转。
想了想还是打消了念头,万一惹毛了云老头,跑到皇帝跟前告他一状,那就太不美好了。
他可不想再当一回通缉犯。
圣上的心思可是极难揣磨的。
当年若不是他阴差阳差碰到正南下私访的皇帝,并出手治好了他的疟疾,得其赏识才得己洗脱冤情,从而为皇帝所看重。
当然,也多亏他查到穆行就是皇长孙,而且还活着的消息。
本来他的罪名就是谋杀皇长孙,当他告诉皇帝他还活着,那些诬蔑之词不功自破。
不过,令人费解的是,皇帝当初并没有派人出去找皇长孙。
到现在他都想不通。
哎,帝王心事哪能有这么好猜的?
自钦天监出来后,己近中午,太阳十分毒辣。
绕是马车里搁好几盆冰,仍然闷热的难受。
林先生无比后悔这次贸然出行。
热浪滚滚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一人。
两边的店铺也都无精打采的半支着门,偶而有一两辆买冰饮的车过来,才能引出些许人出来。
“先生,要不要吃一碗冰梅汤?”就在他十分烦噪的看向外面时,突然听到有人隔着车厢问道。
恩?
一想到冰爽舒适的酸梅汤,他感觉心里的燥热都降下许多。
于是,理顺口应道:“来一碗吧。”
他的话刚落音,就听坐在马车前面的下人惊讶的问:“先生,您也要冰水吗?”
凉水?
什么冰水!
林先生一个机灵回过神,果断撩开车帘:只见车外的大街上空空的,根本没什么卖酸梅汤的人。
他这是出热坏了?
出现幻觉了不成?
林先生轻吐了口气,有些虚弱的说:“不吃,加快行程回府。”
目送着他所乘坐的马车离开,一个身着灰麻衣,戴着长长幕离的人悄然自街尾出现。
老狐狸,这回竟然没上当。
说完,径直朝城南方向而去。
此时,城南的一座十分不起眼的小道观里,十数位身着浅灰色道服的年轻道士正围着一个巨大的大铁筒子,激烈火的讨论着。
“我都说了,这个铁筒子我们根本没整明白,你怎么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