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很沉默,视线一直落在前方脚下的几株小草上。
半晌,她问:“你和磔,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上官琦闻言,唇角似有若无的微勾了一下,涩涩的意味,她想了想,反问:“你呢,你与我哥,真的没可能了吗?”
沈晴静默了足足半分钟:“我只能抱歉。”
上官琦皱皱眉:“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为放过彼此吧。”沈晴状若轻松的说。
了吗?”她转眸看往她。
沈晴笑,笑容在薄雾晨曦中格外凄清:“四年过去,无论多深爱,都已经可以放下了。”
“你,是不是怕自己醒不过来?”
“我醒不过来对你和磔,或者说你哥,都是一件好事。”沈晴侧转过漂亮的眸子,对上她的眸。
上官琦摇摇头:“如果你不好好的,我哥此生都不会好,他会一生都活在自责、深疚之中,你如果不在,他的心也就死了。至于我,我现在也有了自己的选择,我和程致远的事情,你应该听稚提起过。”
“我知道一些,我很抱歉,小琦。”
“我不怪你,真的,你也许不会相信,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过去的一年,我常常想,如果你与磔真的是因为彼此吸引而……早点告诉我的话,我想我会退出,成全你们……”上官琦的声线轻幽幽的飘在空中,有种余音袅袅的感觉。
一年零三个月,她常常无法自已的想起这件事情,心里都隐隐作痛。
到后来心里有了答案,她才接受了程致远似是而非的追求,他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他爱她,可是两人就这么莫名的在一起了,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但她毕竟是不够了解程致远,恋爱的美好,通通都展现在暖昧初期,他们直接跳过了,彼此心照不宣,就在一起。
沈晴深看着她,又回过去仰了仰眸,逼散眸中氤氲雾汽:“我……”她声音微沙的说:“一直以来,觉得最对不起的人是你,真的。但是,我与磔,真的没有任何的多余的情感,如果可以,这个秘密将会秘守一辈子,但……”
“都过去了。”
“雷说,他们一直在追查到底是谁把这个照片给你的,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照片?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没能提供帮助,但他们从没有放弃追查照片的来源。”
上官琦很不想提及这件事,尤其对像是沈晴,她说:“是谁,又有什么重要?事件都过去了,除了让我们四个分崩离析,背后捣鬼的人又得到什么好处?”
沈晴想了想,想到自己身患重疾,也只好轻轻的嗯了一声,应同。
两人又一阵静默。
上官琦见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天也渐而亮起,她看看手机,直起身来:“我该走了,沈晴,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来见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你的病情,我觉得你会好起来的。”
沈晴也站直了身:“我相信稚,我把自己交给他,很放心也很轻松。”
“他是全球顶尖脑外科专家,也带来一流的专家团队,你会没事的。沈晴,你一定要好好的,再见。”上官琦退走几步,转身而去。
沈晴微一侧身,抬眸目光着她,眉睫深深。
……
上官琦去了找程致远,她也只能去找程致远。
刚从一个男人的怀里出来,转身又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莫不说是一种讽刺。
然而前路难行,她也只能咬着牙走下去,她甚至看不清来路,只这样闷头闷脑的一路往下走。
她坚信沈晴一定会没事,上天不会对这么好的一个女子这样不公平,所以,她只能选择放弃。
从医院离开之后,她打了电话给尚未起床的徐承哲,问他在哪儿。
徐承哲睡眼惺忪的看了一下手机的时间,才六点二十分,他讶异的问她,她在哪儿。
上官琦只说了句:“我在医院看我的朋友,我晚点过去找致远,你把地址给我。”
“你大约几点可以走?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承哲,昨天我和致远吵架了,等他醒了,我想……自己过去……”上官琦彼时站在医院的门外,看着清晨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照射下来,忽然觉得,能每天这样看到这么美的阳光,也是一种难能的幸福。
“那好,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也许是睡眠真的严重不足,平日冷静沉实的徐承哲也没有多想什么,给了她酒店的地址,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上官琦收了手机,拦了辆计程车坐上去,司机问了她地址后,方向盘一打,车子迎着晨光,缓缓的往酒店的方向驶了过去。
她就倚着车窗,静默地注视着窗外一路掠过的风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人总是太贪心,得到的不会珍惜,得不到的,一直念念不忘。
她想,她也是贪心之人,总是想着每个人都好,总是以为有全赢的局面。
但,怎么可能?你得到了世界,未必能得到真心,追寻到挚爱,未必可以白首。
程致远说,只要她肯回去,既往不咎。
她今天回去,再不会让他失望,只要他……
从医院到酒店的距离并不远,十分钟之后,司机把上官琦送到酒店的门口时,上官琦还在后座上发着愣。
“小姐,已经到了。”司机回头提醒。
上官琦这才回过神来,付了车资下车。
她先到服务中心办了入住手续,与程致远入往的超级客房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