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茵听到这声音,憋了一晚上的酸涩情绪仿若刚离弦的箭般直蹿胸腔。
她立刻伸手抱住来人的腰,红着眼贴在他胸膛。
“知道自己错了就来这招?别以为我会心软,该骂还是得骂。”嘴上虽是这么说,但那人却一句重话都没说出口,手反倒诚实的搂住怀里的人。
“徐然。”祈茵在他怀里闷声:“你怎么回来了?”
徐然低头吻在她发丝:“导师的项目暂时告一段落,这段时间不会有什么事,回来陪你。”
祈茵在他胸前蹭了蹭,闻着熟悉的味道,方才乱如麻的情绪终于的得以平息。
一会儿,她理智恢复:“那柯伯父怎么办?他要是知道会生气的,而且他的身体——”
没说完,被徐然勾手一抬,准确吻住她唇,将后边的话语全数吞入腹中。
他吻得狂烈,就像大晴天里猝不及防的狂风骤雨,久别的思念用唇舌交融的方式宣泄。
很久,暴雨停歇,渐渐转化成缠绵细雨。
徐然一点点的由嘴唇吻上她的鼻尖,鼻梁,眉心,最后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
胸腔有频率的震动,他在笑。
“还没过门,就这么担心你公公的身体?”
祈茵趴在他胸口换气,听二流子要睡她的浑话都能面不改色,现在被徐然轻易一句,就撩拨得耳根子红透彻。
她没话反驳,只能抬手在他腰腹一侧软肉掐。
不过也只是象征性的掐掐,根本就没多大力,也不忍心用力。
“他不知道我回来的事。”徐然垂下头,在她耳边解释:“只要我这段时间在国内小心一些他的眼线,还有赵亚光在澳洲挡着,我爸不会知道的。”
那些乱七八糟暂时还没有解决办法的事情,祈茵突然也不想去思考太多。相隔两地,那未明说的思念谁都不比谁的少。
她乖乖搂紧他腰身,点头:“那就好。”
徐然任她抱了会儿,才把她带离自己胸口,微弯了腰看她,情绪不大对。
“委屈吗?”谈个恋爱,却还要东躲西藏,不能获得父母同意,不能像一般情侣一样走街逛巷,就连陪伴都弥足可贵。
祈茵点点头:“委屈。”
徐然想着该怎么办,要不直接摊牌算了,可姑娘还没到领证的年纪。
有点棘手。
却又听到她说:“替你委屈。”
徐然一怔。
她抬手去轻轻摸他脸,有些微刺感,是赶时间没来得及整理的胡渣。
“原本你可以好好陪在父母的身边,陪他们吃饭,陪他们应酬,再好好的,听从柯伯父的安排,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结婚,然后你的路会一帆风顺,在柯氏的地位也能够固若金汤。”
话太长了,徐然突然感到有些不安。
他沉声:“柯小茵,别说了。”
祈茵主动贴上他脸,安抚性的蹭了蹭他的鼻尖:“可是因为我,你没办法和父母在一起,你被迫选择满是崎岖的路,你能不能稳住在柯家的地位还一无所知。”
“柯小茵。”他咬牙:“别再说了。”
祈茵啄了啄他嘴,离开,抚平他拧紧的眉毛。知道他误会了,先解释:“不是,我想说的并不是那些。”
她抬头,目光晶亮而坚定:“所以徐然,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会想办法,想办法让伯父伯母接受我,我会想办法让你不再为难,我会帮助你,让所有属于你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
“只要,你没有开口先说放弃。”
徐然怔了许久,在澳洲连续几天不眠不休时,他的脑子都能保持清醒,在面对动辄上百上千万的项目时,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心口发麻,身子犯软的感觉。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根本动不了,脑子动不了,手动不了脚动不了,身体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被冷冻。
祈茵突然的脑回路,不满的问他:“喂,你该不会真要抛弃我吧?”
徐然的神识终于归位,抬手捏她鼻子:“动辄带人去砸店的小柯总,我哪敢抛弃?”
故而,他派自低头,笑了:“我怎么觉得,刚刚那些话,仿佛我准备要被你娶回家了?”
小两口在下头卿卿我我,张生安在阳台吹风冻得不行,再看旁边顾念景,直直看着下方,脸色与冬日能割痛人脸的凛冽寒风一样冷。
张生安实在不想在这样双重严寒的地方待着,只能晃晃绳子以引起下头的人注意。
看两人往旁边挪了些,张生安才顺着绳子往下爬,双脚落地时,他咳一声,伸手拍拍徐然的肩膀。
“徐然回来了啊。”
徐然点头:“张叔。”
顾念景在张生安之后下来,本就熟识的两人,在见面后却谁也不向对方打招呼,只在黑夜中,无声的对视着。
气氛莫名有些怪。
祈茵打破沉默:“顾医生,今晚辛苦你了。”
徐然握着她手,跟着道谢:“谢谢。”
“不用客气,那是你的父亲,我自然会尽力医治。”顾念景想遏制,语气却始终做不到多热络,甚至还透出点寒,跟他此时的心情一般。
这话听得张生安眉角抽抽,不由得看向徐然。
徐然仿佛没听懂,还给祈茵拢了拢那张明显是属于男士的围巾:“先走吧,这里太冷,有话回去再说。”
回程依旧是钟叔开车,只是后座由祈茵一个,变成了两个。
后座车灯开着,徐然习惯性的拿着祈茵的手来把玩。
以前就很喜欢,她的手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