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盈盈将柳小白师徒以及青年征夫周正云以及大胡子征夫柴冲安排进了府城一个干净的院子里。
周正云是一个书生,一个时运不济的书生,饱读诗书,屡试不中,没有功名傍身始终逃脱不了徭役,人是好人,嫉恶如仇,就是有点迂腐,做事不知道变通。
柴冲是一个武馆师父,手底下有些徒弟,本来想花钱逃过这次徭役,只是以前交恶了衙门里的捕快,捕快从中使坏让他花的银子打了水漂,被强征了来。
这一次炸营跑出来两千多名征夫,大部分都被当做造反的乱民就地正法了,这些人中有的人参与了昨夜的骚乱,大部分只是想逃命并没有做什么恶事,但都被杀死了,这些人的首级被官兵割了下来呈报给朝廷用来换取军功。只有极少一部分人逃脱了追捕,即使是逃脱了,他们也只能躲在荒野深山之中无处可去。
作为这些征夫的主要负责人,镜湖运河段的运河监工官员被免了职,入京问罪。几个人也了解到了魏莹莹的身份,她爹就是当今左丞相魏清,帝国最有权力的几个人之一,怪不得运河都尉和镜湖城府主都对他这么示好。这两个人都是属于官员集团中的中下层,面对金字塔尖的左丞相只能俯首帖耳惟命是从,这也跟帝国官僚现象日益严重有关。
周正云和柴冲也明白了魏盈盈为什么当时不肯告诉他们真实身份了,她爹也是运河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当初国师提出挖大运河魏清就看到了巨大的利益,硬生生的从国师手中分了一杯羹。可以说是害的周正云和柴冲沦落至此的最贵祸首之一,不过魏盈盈确实帮助了他们俩,他俩也就不再计较这些。
魏盈盈想要让他们几个跟随自己一同前往京都,柳小白和老道考虑后欣然同意,跟着这么个大靠山不必再担心一路之上被盗匪盯上了,几乎可以高枕无忧的到达京城,而且背靠大树反而能够遮人耳目。书生周正云也同意了,他想让魏盈盈帮自己弄一个清白的身份,趁这次机会入京再参加一次科考,魏盈盈满口保证会让自己的爹照顾他,保证让他榜上有名,而且让他们放心,衣食住行他都包了,尽管跟着他去京都游玩就行啦,臊的周正云脸红耳赤,连连摆手。
柴冲有别于众人,他还有老母妻儿在老家,必须赶回去照料,如今有魏盈盈帮助,那捕快也不敢再迫害自己。魏盈盈看留不住他,于是给了他一包银子让他作为盘缠,柴冲勉为其难的收下,说以后一定会还给魏盈盈,收拾妥当,第二天辞别了众人就离开了。
魏盈盈还要在镜湖城耽搁几天,老道和柳小白闲的发慌趁此机会每天在城里瞎晃荡,周正云要了几本书天天躲在屋子里复习功课不愿意荒废时间。魏盈盈每天过来一两次,倒是和书生挺有得聊的。魏盈盈对旁人凶狠刁蛮对他们仨还算客气,当朋友看待,一点也不摆谱。而且经过这次危机,稍微的收敛了自己凶厉的性子,不似当初那么目中无人了。
这天师徒出去游逛,逛累了,坐在一个小茶馆里边喝茶,这个地方是豫兴城里边贫富的交界处,东城住的大部分都是有钱人,西城聚集了各类的小商小贩底层人员。此处有点鱼龙混杂的味道,有钱的没钱的都能在这里找到对应的需求。青楼、赌场、酒馆、茶馆、打杂的卖艺的一应俱全,街上相当热闹。
小茶馆对面是一个小赌场,生意很好,里边的人进进出出,有开心的有失落的,大部分都是意兴阑珊怅然若失,十赌九输,真能靠赌博发财的凤毛麟角。老道不好赌,除了好吃好喝有点懒散外还算是一个没有什么不良嗜好的出家人。柳小白从小在道观里清心寡欲,更没什么不良嗜好了,只学会了师父的嘴馋和毒舌。俩人准备喝完茶去酒楼里边解解馋吃点好吃的,所以杯子里的茶虽然烫,但是呲溜溜喝的特别快。
这时候街道之上气势汹汹的走过几十号人,手里全都拿着短刀,径直的就进了小赌场。街上的人都很淡定,这个地方也是帮派林立,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几乎每天都能发生几起械斗,大多目标明确,一般不会牵扯其他人。甚至还有些喜欢看热闹的探头探脑的往赌场里边勾着头瞅,想看场大戏,把赌场的小门都快堵了。
师徒俩可没心思看热闹,下山后没遇到什么好事,少找麻烦,饭也别吃了,躲得远远的吧!老道吩咐一声,柳小白把茶一口灌了,烫的在嘴里把热茶来回晃荡,站起身跟着师傅就走,老道想好了,这才中午,避开这个是非之地再往西城转转,他想在出发前采买些东西,东城虽然说什么都有,价格都很贵,西城的东西便宜实惠,老道还有个大缺点:抠门,也可以说大优点:勤俭持家,虽然他是出家人。
越往西走房屋越低矮破旧,一派萧条景色,人烟也稀少,都是些老弱儿童和妇女,青壮都出门干活去了,这跟东城的人潮如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人逛了两个卖棉衣的地摊,棉衣都堆在地上,下边铺着竹席,款式都差不多,价格确实不高,老道给自己和柳小白各买了一身棉袄棉裤,交给柳小白抱着,柳小白将胖大的棉服夹在胳膊下跟在师傅后边,走起来有些不舒服,不过买了新衣服,还是挺开心的。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口老水井旁边,脚底有些乏,口也有点渴了,两人从井里边捞上点水咕咚咕咚饱喝了一顿后就坐在井岩上歇歇脚晒晒太阳,这北方的天气真他娘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