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神色轻松了一些，自己固执地要明天一早离京的决定所引起的内疚，便消淡了一些。
到了医院，司家一大家子人都在加护病房隔壁的房间里待着，一进门，宝宝便被苏婷抱了过去。
夏可问司珩，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老太太。
司南兴说，“她早上醒过一次，医生建议尽量让她静养，所以，我们也只在外面看看她。”
夏可嗯了一声，让司珩带她一起去看看老太太。
隔着玻璃，夏可一声不吭地看着里面躺着的老人。
而司珩，则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夏可。
走廊里空无一人，十分安静，夏可甚至能听到站在身边的司珩的呼吸声。
“可可，如果不是奶奶病了，你是不是再不会愿意回来看看他们？”
不知是不是这里的环境容易让人伤感，夏可觉得司珩的语气带着几分的哀伤，和从前那个傲慢放肆的司总，判若两人。
夏可的心咯噔了一下，她咬着唇，没说话。
其实，无论是她还是司珩，都知道这个答案的问题，非要正面回答出来，不过是让司珩难堪罢了。
司珩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也知道这是我活该，跟你没什么关系。”
夏可扭头看看他，半晌，才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个世界，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夏可这样说，是因为她知道，司珩很快就要和他那位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联姻了，到时，老人有了新的孙媳妇，迟早，会有新的曾孙，到那时，无论是夏可这个前孙媳妇还是宝宝，都会被新的人所替代。
所谓的感情，其实，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空着的时候，你可能觉得那人是不可或缺的。
但等你找到了新的人填上那个坑时，之前占着坑的那个人，很快，就会在你记忆中慢慢磨灭，直到淡去甚至消失。
但这些，夏可不想说得太明白。
因为，说得太明白，会让司珩误会：她还在乎！
“可可，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得了你和宝宝在我心里面的位置！”
司珩皱着眉强调，夏可却只觉得好笑。
她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反驳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能不能替代，那是他的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从她四年前决定离开那一刻，她就不再奢求能在这人心里面占着什么位置了。
司珩被她的笑容刺得心脏发痛，然而，却又无力为自己辩解。
“可可，爷爷想让宝宝回大宅走走，你看……”
夏可带着宝宝来这一趟，已经是最低的底线，再让她退让，基本不可能了。
“司珩，希望你别让我为难！”
夏可的嗓音明显冷了下来，又隔着玻璃看了病床上的老人一眼，转身快步走了开去。
自知情绪不佳的夏可，没敢回到隔壁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