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涛点了点头,惊堂木一拍,朗声道:“本官宣判,云贵妃杀害长孙如意,罪名做实,先行收监,待明日禀明皇上,再行定夺。至于乔遇,当堂释放。还望日后修身齐家,德行天下。”
乔遇大叫道:“不行,我是凶手,我才是凶手,你这狗官,你不能判了我的母亲。”
云姨轻轻拉过乔遇的手,道:“好孩子,算了,世间总有公道,母亲杀了那如花年华的长孙如意,也是要给人家一个交待的。”
颜涛转向长孙无极,“少将军,此结果你可还满意?”
长孙无极还能说什么,案子审得有根有据,他只能暗暗咬牙。只是,自己的妹子还这般青春年少,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世间的荣华,便过早的死了,他万分可惜,都是为了这场后宫之争,唉,原来后宫女人的世界,也不太平呀。
颜涛对云姨道:“云贵妃先行回牢中,待我禀明圣上,再对贵妃的事做个了结,毕竟,皇族的事,还需皇上拿主意。”
云姨点了点头,“其实,无需麻烦了,我来之前,便已经一切做好了打算。”
她缓缓往口中送了一颗丹药一般的东西,旁人没有在意,李元朗却是第一个反应便是叫了一声,“不好。”
他离得最远,却是第一个跑过来的人,但是,此事事发太过突然,等他跑到跟前的时候,药已经被她吞下腹中了。
“吐出来,云姨,你快吐出来,事情并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呀。”李元朗惊叫道。要知道,皇上念她是贵妃,又是当年被长孙玉凤所害,定然会宽恕她一面的,不至于非死不可。
可是云姨却已经没了半点求生的念头,她微微一笑,道:“李公子,多谢你的好意,你是这天下少有的聪明人,你愿意帮遇儿,我很感激你,但是,我若不死,遇儿再难回宫,我一死,则长孙家与我云家的恩怨一笔勾销,再无相欠。”
长孙玉凤害了她一次,她又害了长孙如意一次,的确,两家扯平了。
李元朗眉头紧皱道:“我此举只为救乔遇,却不想连累云姨你白白丢了性命,云姨,你这样,你这样让李某,于心何安?”
云姨此时,嘴角已有黑血涌出,她吃的药,本就是巨毒无比,一入肚腹,混入血脉之中,便自然损肝伤肾,见血封喉。
“李公子,云姨知道你心善,这一次,你做的对,在这个时候,就得做选择,我与遇儿,你保全了遇儿,你无需自责,云姨永远都记得你的好。”
“母亲,”乔遇见云姨嘴角冒出黑血,便知道了结果,立时心如刀绞,他自小孤苦伶丁,今日好不容易找到母亲,不过片刻时分,便要天人两隔,这让他如何承受呀?
“母亲,不要,你不要抛下遇儿一个人,遇儿一个人很孤独的,遇儿想要母亲,母亲——”
可是,纵使是他的呼唤震动了整个内堂,却丝毫不会起到任何作用,他紧紧的抓住母亲的手,可是母亲的气息却越来越弱,“遇儿,我的遇儿,娘,也舍不得你,遇儿——”
终于,声音渐渐消失,云姨,已经走了。
“母亲——”
乔遇扑在母亲的怀中,放声痛哭。四周,一片动容。
杜清歌,李元清都跟着落泪,慕容泽与长孙无极心中都不好受,每个人都有母亲,他们都能体会到母亲离世的痛楚,那是怎么样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是个男人都能体味的到。
李元朗算是人群之中最冷静的,也离云姨最近,他安慰道:“乔公子,云姨已然归去,不如我们早些回去,给云姨安葬了吧?”
“你滚开。”乔遇猛的推了他一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揪出我母亲是凶手?你这个刽子手。”
李元朗有些无奈,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杜清歌走了过来,抽泣着道:“乔大哥,云姨的死,我们也很难过,可是李公子也实在是没有两全之法。”
“可是他不该让我母亲来顶罪,他也有母亲,他怎么忍心?”乔遇怒道。
“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杜清歌道:“乔大哥,那天,是我替你做了选择,你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
乔遇这才想起,原来,那天李元朗特意来到牢中,说凶手是与他有些渊源的人,还让他选择,结果杜清歌却抢先替他选了,还曾经问过,若是她做错了事,他会不会怨她,恨她,原来,当时她明明知道自己会伤心,还是替他做了选择。
乔遇心头万般恼恨,他一把揪起她的衣领,眼睛血红的道:“杜清歌,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怎么可以陷我于不义?”
杜清歌淡然道:“是她杀了人,就算是她本意是为了帮你,就算云姨她是你的母亲,可杀人的还是她,乔大哥,我知道你的心痛,可我也不能允许你受到半点伤害。”
“住口。”乔遇一把把她扔出去,道:“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子,你与那长孙皇后有什么区别?你滚,滚,我乔遇,今生再也不想见到你。”
“乔大哥——”杜清歌被摔得骨头生疼,她紧紧咬住牙关,不肯吭一声出来。
云姨死了,她也不好受,毕竟,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云姨对她,就像对自己的儿媳妇一样关爱体贴,舍出云姨来,她也是需要勇气的,可是李元朗根本就想不出能救下两个人的办法,只能二选一,她能怎么办?
一开始替乔遇做了这个决定,便是她已经知道结局了。
抱起云姨的尸身,乔遇站了起来,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