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渗人,碎语嘲嚷耳根烦躁。
卿棠皱眉,抚了华裳怡然折过明廊往养心殿去。
九曲阶梯,白玉堆砌筑成。
这样娇小的人儿,极速翻滚几圈胆汁都怕呕干。
更别提,寒阳方才呕血。
折过明廊,刚绕过假山。
便听一阵宛如黄鹂般的娇笑声,紧接着一抹黄莺宫装映入眼帘。
冬雪洁白映衬寒风中娇躯格外醒目。
浅黄狐裘笼罩全身,将风雪隔绝在外。
此女子,正是方才在长庆殿口不择言的长平公主。
就在归途,吉祥已将有关她的事情叙述大概。
长平公主,先帝yòu_nǚ。
先皇醉酒宠幸苏皇后宫婢,一朝得子瞒过六宫众人。
临产诞下龙凤胎,还未晋封被苏皇后秘密处死。
好在,这双儿女苟延残喘捡回半条命。
及冠后,十七皇子墨骁被封临王谴去临安封地已待数年。
苏懿眼里容不得砂砾,索性将长平也谴去千里外的临安。
若非寒阳大婚,想是难撞见长平。
坊间传闻临王造福百姓,颇受爱戴。
但其胞姐长平公主实属意外,在临安城臭名昭著。
刁蛮跋扈不逊寒阳,甚至更盛。
当然,还有个令人不耻的癖好。
喜好男色。
这样猖狂怪异的人,卿棠实在不愿接触。
索性怡然得体,迈过步子走过。
可偏偏,有人不如她所愿。
“站住,你没看到本公主吗?”
怒喝声从她身后传来,接着一截黄莺色的衣袖拦住去路。
长平杏眸微眯,“还是你眼瞎?”
这般刁蛮,实属罕见。
也成功激起卿棠心底愤怒,冷眼往长平上下一扫。
斥道;“公主莫非如此没了规矩,按照辈分本主是你皇嫂!”
“皇嫂?!”长平仿若听到笑话,咯咯笑起。
不屑道;“你也配?”
移动娇巧莲步,环视打量卿棠。
那惊悚诡异的眸光,仿佛将她剥开瞧个仔细。
突兀笑道;“瞧你这装扮不过是个地位卑贱的后妃?还妄称本公主皇嫂?”
继续道;“况且,能称为本公主皇嫂的,只有北国皇后!本公主瞧你是太高看自己!”
刺人恼怒沸腾的话,膈应卿棠挑眉。
“长平公主有闲功夫说这些,何不如多操心自己?”
“本主听说公主歆慕一个小倌儿惹得临安城满城风雨,褒贬不一风声已传到太后耳朵里,太后颇为震怒。
甚至还有传闻,小倌儿宁死不从,长平公主以其家母性命威胁执意将其纳为面首。”
“你,你给本公主闭嘴!”长平仿佛被人说中心事,气恼脸颊窘迫。
锐利的眸子扫过假山旁鱼塘,嘴角泛起狠毒。
“你说,低贱后妃投湖充当鱼诱饵岂非更好玩?”
她身侧老嬷嬷会意,伸出爪子就扯卿棠衣角。
“放肆!”吉祥怒甩老嬷,“啪!”清脆声落。
痛得老嬷嬷牙根打颤,眼冒金星。
“你,你敢打我……”老嬷惊诧。
吉祥怒斥,“谨容华乃陛下后妃,岂容贱嬷指染?不分尊卑的人该打!”
“你!”老嬷瞪眼,委屈望向长平。
长平狠淬,“没用的东西!”
抚袖怒挥,招来两个老成大宫女。
一把架住卿棠臂膀,连人拖拽往鱼塘滑去。
卿棠心底大惊,冷眸半眯。
这公主当真刁蛮得厉害!
九天十月湖面结成薄冰掉落下去不死也折腾半条命!
“小主子!”吉祥惊呼。
长平笑意渐深,“谨容华,这就是你取笑本公主的下场!”
猝然,卿棠眼底掠过深意。
想这样愚弄,将她捣腾丢冰窟窿里?
呵!
不可能!
卯足劲儿一脚踩在婢子脚背,“好痛!”婢子吃痛惊呼。
趁这空档子,卿棠麻利一脚踹在婢子臀部!
“哗啦!”
掺杂碎冰破裂,落水声。
在场众人大跌眼镜。
未容钳住自己臂膀宫女回神,极速一脚踢飞宫女腹部。
“哎哟……”
宫女痛得呲牙裂缝,一个趔趄翻滚中全身冷颤。
冰寒的水沁湿衣裙,“咔嚓”冰尘碎裂。
接着,“砰!”掉冰窟窿里去。
长平见此,又惊又恼,怒道;“你,你竟然敢……”
卿棠眼眸划过冷意,走近长平道;“公主,现在论到您了。”
妄想欺辱她的人都得加倍奉还!
否则,真当她好欺负?
“你敢……”
长平倒退,满脸凶神恶煞道;“本公主乃陛下皇妹,临王胞姐你敢这样对……”
“砰!”——哗啦掀起巨大水花,只见长平被踹湖里。
“公主!”老嬷被吉祥牵制,惊慌呐喊。
卿棠侧首,嫣然对吉祥道;“长平公主不小心落水了,快去叫人。”
话罢深寒扫了老嬷嬷,吉祥领会松开。
嬷嬷厉声,“若公主真出意外,临王不会放过你的!”
告诫番奔到湖边,急得像热锅上蚂蚱。
“公主,公主殿下……”
吉祥惊诧看着她,半响才回过神来。
卿棠轻抚华裳,噙笑道;“咱们走。”
心情破好任由吉祥搀扶迈过假山。
身后传来长平破骂声,“谨容华,你这贱人本公主不会放过你!”
吉祥冷不丁打寒颤,眼底探究更深。
“小主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