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从山东都司回到靖海卫的时候,刘修已经开始在教士兵练习射箭了,让刘修一过来就教士兵们射箭,是秋水临走前吩咐的事情。
秋水的射箭水平非常一般,仅仅是靠着力气大,刚开始几支箭还能有点准头,大概十只箭过后,胳膊的肌肉就会开始有反应,靶子周围三米之内都不敢让站人。
阿香最开始说,是他的姿势不对,等到秋水把架势摆的和阿香一模一样,结果等到实际操作的时候,效果还是一样,阿香又说是节奏不对……
看来,这射箭射得好的人,并不一定能保证教得好。就好像你问乔丹,我上篮的时候有人过来要补防怎么办?乔丹会说,那你就直接跳起来在他头上来个暴扣不就完了吗!
阿香就是这样说的,就这样拉开,瞄准目标,射出去就中了……
秋水后来本来打算去请教一下焦展鹏,但是那会儿马上就要调离雄崖所,把这事给耽搁下来了。
“射箭不是靠胳膊发力,不是你力气大就射的准射得远,要掌握好发力的技巧。记住,要用肩背来发力。像我这样。左肩一定要下沉,到最后快要满弓的时候背部再发力,你们注意看,我这是要射了的姿势……”
看到秋水过来了,刘修马上收起手中的弓箭,并且马上命令士兵们站好队形。
这也是秋水第一次看到刘修。说实话,仅从外表,秋水一点都不讨厌刘修。刘修看上去甚至都不像个军人,他身上找不到那种军人身上常见的剽悍之气。如果把身上的军装换成长衫,他应该更像个书生。
尤其是在他既不说话也不看着士兵操练,偶尔走神的那个瞬间,经常会出现那种“忧郁的眼神”,就是那种“钱包丢了”的时候会出现的神情。
…………
秋水现在可没有心情关注刘修的训练。他的时间可不多了,现在已经过了到八月初十,如果倭寇在九月初一就过来的话,他做准备的时间不过二十天,而整个计划目前还仅存于他的脑海之中。
秋水立刻把宋奎找到了自己的官署。现在他对靖海卫士兵的了解以及在士兵中的威信,还不足让他随心所欲的指挥这些人,所以,很多事他只能交代宋奎去做。
“之前请您去给那些商户做说服工作,进展的还算顺利吗?”这是秋水去济南府找戚继光的之前,交代宋奎要办的事情。
“还算顺利!而且这些商人也都了解倭寇入侵的时间,不管今年来不来,他们大多自己也都有这个计划,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闭门休市。”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事情,我这次去山东都司,得到一个很重要的情报:今年一定会有不下千人的倭寇来袭,目标就是我们靖海卫。”
秋水停顿了一下,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两眼盯着宋奎,一板一眼的说道:“我现在打算向你合盘托出我的防御计划,在此之前,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你值得我相信的理由。”
宋奎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了那块李良钦给他的木牌,小心翼翼的递到了秋水的手上。
“这是无为教的圣物,持此令牌,就等于于教主亲临,我大明全境数十万教众可任凭差遣。我宋奎就是本教的第二任护法。检验此令牌的真伪非常简单,您去任何一个漕运码头,凭此令牌发号施令,可以畅通无阻,说话比漕运总督还有用。”
“我现在就可以把这块令牌交给您,也等于是把我无为教数十万教众交到您的手上,您觉得我值得您信任吗?”
宋奎认为秋水理所应该知道无为教,是因为无为教在此时的民间影响力非常巨大。可秋水对无为教的认识渠道恰恰不是,他是在前世的时候看青帮的“开香堂”仪式才知道的无为教。
青帮无论是大香堂还是小香堂,都要在香堂大殿正中长桌上供奉翁、钱、潘三堂祖爷神位,堂前悬挂的画像就是无为教创始人——罗祖的画像,现在的无为教,发展到后来,就变成了青帮。
秋水心说,“想不到你宋奎身为国家公职人员,居然是个混的!”
可是秋水并不会因此不相信宋奎,恰恰相反,宋奎能公开他的这第二重身份恰恰说明了他对自己的信任,看来,这人是否值得信任和身份什么的真没有太大的关系。
秋水的爷爷以前经常挂在嘴边念叨的一句话就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再说,宋奎的四个儿子还待在城里呢!
想到这里,秋水朝宋奎点了点头,说道:“这块令牌现在暂时放在我手上,待击退倭寇,我再还给你。现在你过来,我把我的计划在纸上画给你看,然后我们就开始着手准备吧!”
…………
“我要在现有城墙的西北拐角处,延长现有的北城墙。你看,就是在这里重新筑一道城墙”,秋水在漏斗的颈部画了一条横线,接着说道:“把西门门前这条路完全封死。”
“一旦我们的城墙筑成,倭寇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登陆,就等于是钻进了一个口袋里边,口袋的这边全是陡峭山峰,一直延伸到了海里。别说人,我看连猴子都爬不上去。这边过来就是我们靖海卫城,再过来,又是山,这个口袋的唯一出口就是大海。”
“这时候,我需要你断了他们的后路,咱们靖海卫不是有一批水性很好的人吗?由你带着他们,把那些无法靠边的大船都给它给我凿沉!在心理上,给倭寇制造一种恐慌……”
宋奎看着秋水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