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汤很一般。”何晴欢放下了碗,对黎洛吩咐道:“麻烦你帮我再拿一个碗来,盛半碗米饭。”
她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黎洛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该与颜修过分亲热,黎洛眨了眨眼睛,转眸对着颜修妩媚一笑,“颜先生,你也一样吗?”
她明知道何晴欢在介意,她还故意笑语嫣然,那双清亮的眼睛里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这样善于算计了?
颜修眉毛紧紧皱起,冷声命令道:“你先退下吧!”
“嗯,退下也好,我也不习惯用保姆。”何晴欢随口答了一句,划向黎洛的眼神带着几分故意的嘲讽。
黎洛扬唇,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好,你们慢用。”
颜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已经变得这样没脸没皮了吗?连别人故意的羞辱她都不在意?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她所在意的?
“今天在公司的时候我不好意思问你这些私事,现在是在家里,我就忍不住要问一句了,你确定要把黎洛继续留在你家里吗?”何晴欢不喜欢拐弯抹角。
“我没有留她。”颜修夹了块排骨,紧皱的剑眉慢慢松开了些,嗯,味道不错!
何晴欢放下了筷子,“颜修,你对她……”
“她现在是我的保姆,仅此而已。”
他永远都是这句话,可他对一个保姆未免也太维护了吧?
“那你两次三番从左冷睿手里救下她是为什么?”
她这话听起来像是质问,颜修抬了抬头,用忧郁的眼眸盯着她,何晴欢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度关心了,她咳了一下,“我不是要干涉你的私事,只是黎洛一出现,就影响到了公司的效益,我总不能不问吧?”
“你可以问。”
颜修挪开眸,给了她资格,他突然笑了一下,“我想到一个特别好的比喻,如果把我和左冷睿比喻成两个不同类型的猎捕者,那黎洛就是我们曾经共同看中的猎物,我不想吃了,但我也不想让给他吃,就这么简单!”
颜修的声音很好听,平静地如同从未起过风浪的湖面,就像是有人在春天落花的季节里,在这片湖边拉响的大提琴那样低沉悦耳,分明有明媚的阳光普照,却总是带着淡淡的忧郁。
他很冷静,一字一句都不带温度,像是在形容一个让他戏谑的小动物一样形容着如今的黎洛,如果说得具体点,左冷睿是老虎,而他就是一只特立独行的猎豹,黎洛不过是他和左冷睿玩弄在手心里的一只小野猫。
靠在厨房墙壁上的黎洛,黯然扬起嘴角,她终于知道有一种笑,可以这样暗淡。
何晴欢似信非信,“你们男人啊,总喜欢把弱小的女人当成相互较劲的工具,可怜了那些没用的女人们!”
“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从最底层做起,轻松掌控着自己的命运,现在还能掌控住其他人的命运。”颜修随口夸了她一句。
何晴欢骄傲地举了举酒杯,“这一点,我们是一模一样的。”
颜修一笑,“的确。”
奢华别墅里的璀璨灯光下,郎才女貌般配至极,黎洛低头看着手中那碗提前盛出来的汤,再也没有品尝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