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干净
卫婧刚想开口拒绝天授元帝,没想到天授元帝又说话了。
“过几日,朕在宫中设宴,让朝中的大臣带上自家郎君入宫。到时候,朕陪着你在宴上挑选夫君。”
“皇上……”
卫婧刚开了个口,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突然被天授元帝出声打断了。
天授元帝眼神深邃的凝视了一眼卫婧,不容拒绝的说道:“你不小了,该嫁人了。朕是为你好,这几日回去好好准备吧!”
卫婧僵着脸,从御花园走出来。
李公公送卫婧出宫,见卫婧面色不善,不敢贸然开口说话。
路过秀坊的时候,卫婧忽然停下了脚步,开口说道:“李公公,皇上允了我,让我找绣娘做个特别的腰带送给父亲。”
李公公本来想提醒卫婧的,奈何卫婧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现在见卫婧开口说了,立马笑着回应道:“郡主请!”
卫婧跨过门槛走进去,院子里晒着很多布料还有绣好的衣服。风吹过,布料与衣服随风飘动,飘飘然的。
“琦玉郡主到!”李公公突然高喊了一声。
好几个太监匆忙从里边跑出来,朝卫婧迎过来行礼。
为首的太监恭敬的对卫婧说道:“奴婢见过郡主!奴婢是尚衣监的掌印,贱命李小全。”
“免礼。”卫婧看了眼身旁的李公公。
李毅对卫婧笑了笑,转头板着脸对李小全说道:“李掌印,皇上让郡主过来,找位绣娘绣个样式特别的腰带。”
李小全抬起头后,卫婧这才看清楚这个人的长相。眉毛凌乱,眼睛向外突出,鼻子像弯钩一样。
眼神微微闪烁,卫婧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奴婢晓得了!这就让最好的绣娘出来见郡主!”李小全转身朝身后的小太监做个手势。小太监立马转身往屋里跑。
“外面日头大,郡主这边请!”李小全笑眯眯的伸手指引卫婧往另一侧廊道走去。
卫婧点头,跟着李小全的指引,走到了一间屋里。李小全给卫婧倒了杯茶,递给卫婧:“郡主请!”
卫婧接过茶杯,放在一旁,没有喝茶。
李小全眼珠子转了转,一会儿打量着卫婧,一会儿看向李毅。
李毅板着脸面对这个干儿子。
很快,绣娘来了,卫婧把自己的要求跟绣娘说后,就离开了秀坊。
卫婧跟李毅走在路上,随意的开口说道:“李公公,你跟那李掌印是何关系?”
李毅微微一愣,没想到被卫婧看出来了。也不藏着,干脆承认道:“这李掌印是奴婢认的干儿子。几年前,奴婢见到了李掌印,觉得这孩子跟咱家一个姓,看着亲切,所以就收他为干儿子。”
卫婧了然一笑,淡淡说道:“一个姓,不代表一条心。”
闻言,李毅神色微变,不明白卫婧这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的观察卫婧的神色,李毅压下心里的疑惑,点头附和道:“郡主说的是!毕竟不是亲生的,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些什么。”
“嗯。”卫婧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就送到这里吧,辛苦李公公了。”走出朱雀门,寿王府的人就迎上来了。给卫婧打伞,摇扇子,请卫婧上马车。
看着马车远去,李毅面色渐沉,心里反复琢磨卫婧说的话。
卫婧坐在车上,觉得有些闷热。要是有冰块就好了……
卫婧出声吩咐道:“银薇,太热了,将帘子打开。”
银薇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从了卫婧的话,把两侧的窗帘打开。
两边窗帘打开,外面的风吹进来,卫婧觉得好受多了,没有那么闷了。
马车路过闹事,一股味道随风飘入马车里,瑶鼻皱了皱,卫婧忽然出声说道:“停车。”
银薇愣了一下,立马掀开帘子对车夫说道:“停车!”
“郡主要下车?”银薇出声问道。
卫婧点头,从马车里躬身出来。
见卫婧要下车,小厮立马把凳子放下来让卫婧踩下去。
卫婧看向四周,周围摆了很多街边摊。有卖手绢的,卖化妆品发簪的,还有卖衣服的各种小摊。卫婧往后走了几步,又闻到了那股味道。
卫婧继续走,丫鬟跟小厮一脸懵然的跟着卫婧,不知道卫婧要干什么。
卫婧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下来,这家卖面具的摊子后面有一条小道。小道口摆着一口小锅,还有小火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拿着长长的筷子正在捞锅里的东西。他低着头,卫婧看不到他的脸。
面具摊的老板还以为卫婧对他的面具感兴趣,笑容满脸的招待道:“娘子喜欢哪个面具?”
卫婧摇头,侧身绕过面具摊,朝那位少年走去。
“这是什么?”卫婧出声问道。
声音清脆,就像是水滴落在江面那瞬间发出的声音,泠泠动听。
齐放抬起头,险些没被面前这个女人的妆容吓死。听到这么天籁的声音他还以为会是个美女,没想到对方会是这副模样。
咳了咳,齐放收回视线,低声说道:“这叫臭豆腐,娘子有兴趣可以尝试一下!不好吃不收钱!”
卫婧目光直勾勾的打量这个少年。他的面色蜡黄,脸颊凹陷,颧骨突出。中庭偏高,眉毛很粗很浓,却并不杂乱。眼睛清秀细长,黑白分明,上眼皮跟下眼皮都有眼纹。山根有点低,但是从年上的位置开始,鼻子挺拔。人中偏短,上下唇一样厚。他的衣服颜色陈旧,上边还有几个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