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俞樾缓缓又语气沉痛的说着这些,于三文虽然并未亲眼看到,可是却似乎身临其境一般;她体会的到当所有人不止发现暗的真实身份而难以接受的时候,俞樾又再度以背叛的角色出现,他们是多么的绝望;她体会的到俞樾当时心中所有的隐忍、无奈与愧疚,她甚至觉得俞樾克服万难、背叛一切之后回到自己身边,自己却以那样决绝的态度对他,当时他的心里是多么难过——当他为了自己被万夫所指,可面对自己的时候,自己却又那般的冷淡与绝情。一直以来,于三文都以为受伤的是自己;可她如今才发现,她错了,大错特错了,受伤最深、心伤神伤的是俞樾。
“对不起,对不起俞樾,对不起,”于三文不停道道歉,哽咽着、沙哑着紧紧抓着俞樾的手,不顾俞樾一直摇头,要她不要说这样的话,“俞樾,是我任性,我从没想到过这些,从没想到过你心里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一面是我,一面是你一直战斗着的朋友,要你在我们之间权衡,要你为了我背叛他们,俞樾,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别说了,三文,别再说了,”俞樾紧紧搂着于三文,一面轻轻拍着她的背,要她不要这么激动,一面轻轻开解——也不知是开解于三文,还是开解自己——道,“事情都过去了,况且我不后悔我做的这个决定。如果要我眼睁睁看着应粼让你受哪怕一丁点的苦,我宁可要整个神州大地来交换。三文,在这世上,除了你之外,我别无所求。”
于三文感受着俞樾身上同样传来的颤抖,咬着嘴唇泪流的无法自制;她不知道这一刻,她该不该觉得自己是幸福的;有多少女子,一生只想要一个一心为自己的伴侣;可如今自己拥有了,却害得重要的伙伴与朋友们流离失所,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到底称之为幸,还是不幸?抑或,幸与不幸向来是双生,有幸,就一定同时存在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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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离本来在自家庭院呆呆的望着满园大红大紫的花朵;那些都是幻锦种下的,当时她命名为帝女花,说这些开的又艳丽、又妖媚的花朵,就像她自己一样,是帝王之相的花。甚至在离开这里的前一天,宫离还与幻锦一道给这些帝女花浇水,如今站在这里,幻锦的笑声犹在耳畔一般,好像她从未离去过。
“锦儿,我的好锦儿,你看,这帝女花开的这样好,你怎么却不回来呢。”宫离叨叨的念着,眼神迷离,好像在花丛中看到了幻锦正转过头,望着他甜甜的笑着,口中唤着,“爹,你说,是帝女花美,还是我美?”
“锦儿美,自然是我的锦儿美,”宫离说着,不自觉的踏入花丛间的小路上,向着他看到的幻锦所在方向踉踉跄跄而去,“这世上所有的花朵,都不及我锦儿美。锦儿……”
就在宫离的手就要触碰到幻锦肩膀的前一秒,身后不远处忽的传来了守卫卫兵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战栗,“大长老,外面,外面有人求见。”
幻锦的身影与卫兵的声音同时消失,宫离有些失落、有些愠怒的转过身,望着园子门口站着的一脸惶恐的卫兵,怒气冲冲的吼着,“这个时候,是谁敢来搅扰我?我不是告诉过你,谁来都不许通告,这里是我和锦儿的地方,容不得其他人踏入!”
“可,可是,”卫兵三缄其口,后来还是咽了口口水,又道,“来的人是,是王。”
“什,什么?王?”这一刻,宫离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如今异兽族并没有王,自打云宿与方泠芷离开之后,异兽族便一直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是他一直带领着异兽族;而云宿回来的几次,也基本都是被抓回来的,是准备做与异兽族相悖的事情,再加上幻锦的事情,在宫离的心中,尽管是从小看着云宿长大,一直辅佐了他千余年,可如今,再见的话,他心中还是难掩怨恨的。
就算幻锦之死并不是云宿直接造成,可他总也有着间接的责任;如果当初不是他一意孤行非要娶方泠芷为妻,三番几次的甩开了幻锦,幻锦也不会落到今日这个下场。想到这里,宫离的目光移到了满目的帝女花上,不禁悲从中来——帝女花,帝女花,我的好锦儿一辈子想做帝女,可最后竟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卫兵见宫离陷入沉思中,面上有满是悲戚之色;他再度咽了口口水,小心试探着又问了句,“大长老,王在外恭候着,咱们是请他进来,还是让他离开?”
“走,让他走!”宫离忽的再度大吼开来,带着一肚子无法发泄的怨气,“他有何颜面立于锦儿生活过的地方,让他立刻离开,不然,休怪我不顾念从前的情份!”
“是,是!”宫离忽的这样发作,卫兵一下子也懵了,同时怕的双腿发抖,倒着向后倒工夫,忽的撞到了一个柔软的怀中;他惊惧的跳了一下,回头一看,云宿的面庞近在咫尺;这下他懵的更厉害,甚至不知该说些什么,红着脸摆着手,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眼。云宿摇摇头,带着方泠芷从他身边走过,在宫离双眼都快要气的脱出眼眶的工夫,云宿与方泠芷停在了园子的门口,没有再向内踏上一步;后云宿开口,并没有带着往日里的轻佻口吻,而是认真且沉痛的对宫离道,“既然这是你与幻锦的地方,我不再踏入一步。只是宫离,我此番前来的确是有要事相商,还请你能移步。”
宫离发狠的目光注视着云宿与方泠芷,尤其在方泠芷的身上定了很久,就连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