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于掀开帘子,看了看坐在一楼的那个年轻人,想起了之前他说的“你算老几啊,敢在这里咋咋呼呼的,装大爷呢?”不禁笑了起来。
看样子,他的确在这里算得上有份量的人物。
老侍从走到他身边,询问道:“少爷,要不要把他赶走?”
李瑾于挑眉,说你所谓的赶走真的只是字面意思上的“赶走”?老侍从无言,只得退去。看见自己仆从的神情,李瑾于解释道:“我并非是出于什么好心肠,不让你动手。只是觉得这家伙蛮有趣的,怎么说呢,这也许就是庙子上说的——情义二字吧。没想到,他居然包下这间楼,找了这么多人坐在这里,仅仅是怕他的朋友吃的这顿饭是不是鸿门宴。我在想……算了,再说就没什么意思了。”
一杯酒下肚,柳庆不禁底气足了,脾气也上了来。他心想在外地你就算是一条龙,在这下河区还不都得趴着,古人言,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以他的人脉,自然打听到了有个气质不俗的外地公子哥在虞江楼设下宴席招待某人,不用多想,这个某人自然是指的是他兄弟——王玄。柳庆估摸着这应该是一场鸿门宴,虽然演义里面少不了吹嘘“单刀赴会”这种真英雄场面,但是他认为王玄可和真英雄这种角色怪不上勾,就算王玄有这底气,可他作为兄弟,不介意小人一把。
遂他叫上了所有能打的,把虞江楼围得水泄不通……不对,应该是豪迈地包下了整个场子。所以,今天虞江楼放眼望去,都是他柳庆的人。这样的手笔,就算那个外地佬来头再大,在怎么横,看见这架势估计也得抖三抖,说话都得悠着点,搞不好吃饭的时候还要开口叫王玄一声“哥”!
想到这儿,柳庆不禁越发高兴,大喝再干一杯!周围的小弟雀跃着举起酒杯,爽快地一饮而尽,看得那些小厮走路都不稳,心想这帮家伙别喝醉了就把桌椅下的刀都抽出来啊。所有人都欢喜着干杯,大块吃肉,似乎已经忘了今天的主角儿——王玄为什么这个点了都还没赶过来。
李瑾于从一楼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身上收回目光,夹起一夹菜,入口发现已经凉得不能在凉之后,皱眉说道:“菜已经凉成这样了啊。”
他放下筷子,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桌子的菜,掌心慢慢握成了一个拳头。他越发沉默,眉头便拧得更紧,“即使在怎么告诫自己对方只是个下河区的小子,但依然还是会很生气啊。”
“少爷不必为了事而坏了心境,我会处理妥当的。”这时,老侍从再一次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
“好的,这件事我会跟父亲保密的,我也不会追问过程。三天,我只给你三天。三天后,我要光明正大地拿到那座宅子,至少要让天玄塔的人找不出任何破绽!”
老侍从应声推出屋门,从虞江楼的一处窗户跳下,径直前进。突然,他在某间铺子前停下,目光停留在一位操着外地口音,却穿着当地民族服饰的年轻女人身上。她手里正拿着烟花和一位模样英俊的本地公子哥的人物有说有笑。随后她似乎是注意到了老侍从的视线,和同游的男人说了一声抱歉之后,便礼貌离开。
“漂亮吗?”年轻女人如同给自己心爱之人展示自己刚买的衣裳一样,在老侍从面前转着一个圈,她骄人的身材在这件紧身衣物的衬托下越发诱人。老者依旧保持着自己那副冷漠的神情,不冷不谈地说道:“以我那个时代的审美来说……”
“拜托……”年轻女人向他投来撒娇的目光,撇嘴说道:“现在的女孩都喜欢这种紧身的样式,显瘦。你那种穿着宽松长裙,烧茶抚琴的旧东域女人早就已经入土了。”
老侍从收回了目光,干巴巴地赞美道:“还不错其实。”
“那可是,你说我今天去参加当地红女的出楼,会不会还抢了她风头啊。”她笑嘻嘻地说道。
“没想到,你还会和这里的人抢风头。”老者不屑地讥讽。
“那可不一样,今年的红女可是姓玄啊!”
听见“玄”这样的姓氏,老侍从不由地看向年轻女人,年轻女人的神情印证了他的猜想,见此他吃惊地问道:“怎么,就连玄家也想来这儿凑凑风头”
女人笑靥如花,回答:“虽然不愿意承认,玄家可看不上这里。小道消息:这个姓玄的姑娘是被放逐到这里的。”
老侍从看着面前这条和其余小城没什么区别的街道,望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开口说:“果然是个有趣的地方……话说回来,在我们走了之后,你没能劝动那小子?”
“没能。“
“色诱也不行?”老侍从皱眉,他可不认为有什么男人能挡住这个女人的温柔乡,更别说这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
说道这里年轻女人不由得有些气馁,她摆摆手很是无奈,说那小子喜欢男的,所以色诱不管用。不过,老实说他蛮讨我喜欢的。
“讨喜有怎样?不过就是下河区的井底之蛙,目光短浅到连这样一份天大的机缘都抓不住”老人口吻充满了讥讽,年轻女人回想起之前和对方相处之时的古怪感觉,将心中那句话重新咽回肚子,随口附和了一下老侍从的话。
“那现在你家少爷的意思?”年轻女人开口问。
“少爷给了我三天的时间,虽然他说不会过问我过程,但我还是不喜欢用那种打打杀杀的野蛮人手段,大家都是文明人,没必要这么粗鲁,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