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京都,樱花浴场。
一个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立即受到两个身穿艳丽和服、趿着木屐的女人欢迎,他左搂右抱,摇摇晃晃地走进去,喷着一口酒气,大声说着调笑的话。
一路过去,并没有人在意他,类似的场面在浴场里比比皆是,甚至有人当众宣淫,比起那些行为举止,他还算是斯文的了。
在现代日本,男女混浴浴场大多属于高档消费场所,并不屑于将sè_qíng活动与之挂钩,看得摸不得,不过在古代则不然。每个浴场,那时都有数十个汤女,也有称为女将的,陪酒、唱歌、伴浴,客人兴致来,再做些什么就可想而知了。
一个单独的浴池,里边静静的,只有一个男人,池边放着一个精致的漆盘,里边有一壶清酒,还有几样简单的吃食。那个喝醉的浪人走进了这间小浴池,对那汤女说了几句日语,两个汤女便在他颊狠狠地亲了两口,嘻嘻哈哈地出去了。
等那汤女一走,这个浪人立即把帘儿一拉,脱了衣服赤条条地走进水里,划到了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旁边,挨着他舒服地倚着池壁,两颊还带着几个大大的红色唇印。
那个男人张开了眼睛,问道:“怎么样,打听清楚了?”
他说的是汉话,那个满嘴酒气的浪人眼神也恢复了清明,轻轻点点头,说道:“是的,打探清楚了,屠我象山县城的,就是尾张小守护代织田常竹。此人见劫掠获利丰厚,十分眼红,曾让他的从弟织田常梅聚集了一帮破落武士和浪人,前往我大明沿海劫掠,由于有织田家的支持,在几股倭寇组织中,他们的势力是最大的。
一直以来,他们都以极小的代价,获得了许多好处。不过,在象山的时候,他们中了易绍宗千户的埋伏,一场混战之后,织田常梅死了,织田常竹大为愤怒,为此一直策划报仇,他们把目标选定为象山,派小股人马引走附近的官兵,制造了这场血案,”
“确定了就好。夏老板吩咐过,一定要找出幕后元凶,将他绳之以法!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说话的这个人是戴裕彬,当夏浔的目光投向日本的时候,一批干练的特务便被他派过来了。戴裕彬并不懂日语,不过这并不要紧,其实尽管朝廷海禁,民间与日本的走私贸易一直在沿海官府睁一眼闭一眼的纵容下非常频繁。
饶州之磁器、湖州之丝绵、漳州之纱帽、松江之棉布,籍、铜钱、名画等等,都通过一些秘密渠道运抵日本,所以在日本的中国商人很多,他们并不见得个个精通日语,所以戴裕彬等一群人的出现并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而扮成日本浪人的这个人名叫崔永炟,是潜龙秘谍发展吸收的最早一批秘谍之一,他原本是双屿海盗,双屿卫很少劫掠,主要以走私为主,而日本因为近在咫尺,是他们走私的重要目标,所以他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扮成日本人时,就连日本人也难辨真伪,因此成了戴裕彬的得力助手。
他们以走私经商为掩护,很快就在日本扎下根来,江户、京都、大阪、长崎等地现在都有他们的耳目,除了刺探情报,他们的另一项重要职责就是寻找象山县城血案的幕后真凶,现在终于找到了。
也不知他们策划了针对织田家的什么阴谋,两人窃窃私语了许久,崔永炟起身欲走,忽然又想起一事,重又坐下,说道:“啊!对了,我刚刚还得到一条消息,北山殿正在寻找刚刚来到日本不久,熟悉大明情形的商人,我担心是有人注意到了我们的行踪,特意打听了一下,据说是他们的征夷大将军想要了解了解我们那边的情形。”
“哦?了解我们大明的情形?”
戴裕彬思索片刻,说道:“你想办法跟他们接触一下,把东方亮推荐给他们,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是!”
崔永炟答应一声,站起身,赤条条地就走了出去,他当然不能马就走,否则难免会引人怀疑,虽然这浴场里的人纵然生疑,也想不到为什么可疑,不过小心谨慎是他们做事的重要原则,大可不必露出这个破绽给别人。
帘子重新拉了,然后便传来一个汤女的惊叫,紧接着就是恢得了浪人模样的崔永炟色淫淫的大笑声,戴裕彬摇头一笑,将一块湿毛巾盖到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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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胆子可真大!”
朱棣把御案一拍,冷笑道:“倭人近来屡屡岸而不得所获,每次离开总要抛下数十至数百具尸体不等,倭寇已稍稍敛迹,可见杨旭剿匪颇见成效。而这个福州知府万世域居然弹劾杨旭用酷刑厉法,良莠并除,致使沿海一片萧条,百姓困顿!哼!朕原先听说,沿海士绅、官员,多有为海市之利诱惑,行不法事者,如今看他这封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奏章,便可窥其一斑了。妖言惑众、乱我军心,该杀!”
“皇英明,沿海萧条与否,怎么能是因为剿倭的原因呢?难道叫倭寇来咱大明沿海劫掠一番,百姓们反而受益了?奴婢刚收到黄真御使的一封奏章,也提到了沿海百姓穷困萧条的事情,说法可与这位万知府大不相同,同样人,这见识可真是高下立判了。”
一听朱棣发怒,早有准备的木恩马插了句嘴,他现在管着内房,有机会比皇帝早一步接触奏章,因为要负责拣选整理、分类递呈,所以大略知道点内容也是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