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寒关于1995年的真相描述,符合卢振宇的推测和心理预期,包括母亲还没死的结局,他一直觉得,叶小冬这样的传奇人物不会死,也不应该死,唯一不对头的是,这件事不符合科学理论,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我知道你,卢振宇嘛。”忽然李星寒淡淡一笑,“你很厉害,年纪轻轻就把定邦系搞得人仰马翻,不愧是叶小冬的儿子,二十五年了,她的儿子终于来讨债了,我的噩梦也该结束了”
“回国吧。”卢振宇说,劝返是他的任务,但是他很希望此刻李星寒拔枪,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没有心理负担的将他杀死,为母报仇。
“我在监狱了蹲了八年,出来之后想办法出国,入了新加坡籍,后来又入了美国籍,我是美国公民,新加坡华人,你让我回哪个国?”李星寒自嘲道,“那里已经不是我的祖国,一票人等着把我抓回去茹毛饮血,生吞活剥,我凭什么要回去,拿李幼军和我在国内的亲属威胁我?对不起,我这个人不重亲情,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干,拿我的妻儿的安全威胁我?那更对不起了,我妻子和八岁的孩子在一起滑翔机事故中遇难了,我孑然一身,没什么牵挂。”
“你觉得躲在这里就能逍遥法外?”卢振宇愠怒道,“有关部门可能拿你没辙,但我就不一样了,我会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的账目来往,你隐藏的财产,你的巨额收入,我想联邦税务局会很有兴趣了解你的海外账户,你可以整容可以潜逃,只要你没逃到火星,我就能把你揪出来。”
李星寒又是一笑:“其实没那么麻烦,我也没想逃,我雇佣了全世界最好的安保,这栋别墅的防卫级别是最高等级,别以为你们的窃听器能管用,你们能黑的了我的电脑,我干这个多少年了,这点猫腻还能不懂,孩子,你那我没招,我让你进来,你就进的来,我不让你进来,你根本进不来。”
他倒了一杯红酒,似乎在倾诉,又似乎在喃喃自语:“在近江人眼里,我是不可一世的**,但是我在他们面前又算什么呢,想尽办法融入人家的圈子,人家愿意带你玩,你就是个马仔,不愿意带你玩,你就是马桶,我们李家十几年前就垮了,我拿什么陪人家玩,无非是尊严,还有一点点能力,我记得那年冬天,我在北京陪一帮太子玩耍,那真是大开眼界,金钱对他们来说只是数字,人命对他们来说只是符号,我差远了啊,那也是我迹的时候,有个老哥,平时也不太熟的,忽然有一天半夜给我信息,让我打两千万到他账户上,没说用途,也没说什么时候还,两千万我有,但也是我的全部身家了,我没有犹豫,等天亮立刻赶到银行打给他,这笔钱他最终也没还,但我却真正融入了这个圈子,替他们操盘定邦,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白手套了。”
说着,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很小,肯定不是武器,喃喃道:“我让你来,就是希望你能看到……我不能回去,太多人会因此家破人亡,这也不是什么反腐,而是政治,孩子,我去见小冬了。”
卢振宇意识到不妙,飞身扑上,却已经晚了,李星寒微笑着将藏着氰化钾毒剂的胶丸咬碎,剂量很大,他几乎立刻就死了,呼吸心跳停止,全身肌肉松弛,屎尿横流,卢振宇按压心脏,试图做人工呼吸,但是没用,这是剧毒。
李星寒临死前的诡异笑容让卢振宇不寒而栗,自己似乎不知不觉卷入了不应该卷入的是非,他拿出手机给刘国骁打电话:“李星寒死了,服毒自杀。”
那边传来一声叹息:“好吧,我已经看到了,你做好善后,然后撤离,任务结束。”
卢振宇望了望天花板上的监控镜头,似乎明白了什么,李星寒虽然住在尔湾的大别墅里,但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他早就不想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关于叶小冬的故事,应该是真实的。
……
一个孤身住豪宅的华人之死,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据说这个六十岁的新加坡商人是心脏病突猝死的,他的妻儿在五年前的事故中死去,现在一家人正好团圆。
卢振宇没能完成劝返的任务,但是却知道了叶小冬的最终下落,他写了一封信,用最原始的办法邮寄给外婆,收信地址是巨鹿路上那栋西班牙风格的小洋楼。
既然来了美国,不旅游一番未免可惜,中国人到了美国有三件事必须要做,第一是自由女神像前比个剪刀手拍照,而是找个靶场敞开的打枪浪费子弹,第三就是去拉斯维加斯豪赌,路老师带着老爸老妈弟弟弟媳妇前往赌城潇洒,她是这里的常客,每年赚的钱有一小半输在赌桌上。
大家下榻在蒙特卡洛酒店,出来领略赌城的风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游客摩肩接踵,走一段就能看到绝对是中国大6来的游客在自拍,卢振宇和文讷单独出来逛,他们租了一辆5.o排量的野马肌肉跑车,卢振宇信马由缰的开着,文讷晕头转向,也不知道开到哪儿去了,只看到卢振宇在路边停车,拿出四枚二十五美分的硬币付了停车咪表。
“干嘛去?”文讷忽然意识到卢振宇是有预谋的。
卢振宇拉着文讷向前走,走到一个小小的门脸前,门牌号码2o1,门头上一行字:etu。
“卢兄,你……”文讷满面通红。
“领略一下吧,来都来了。”卢振宇坏笑着,文讷点了点头,走进登记处,里面几个窗口都没人排队,他俩递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