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慕然清晨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基地找到他们,宋砚要回来安排救援的事,南劭几人也就没有继续留在基地的必要,于是她就直接把人都带了回来。可能是因为南劭的存在,那个时候张易睡得很沉,所以没叫醒他,她直接把几人带到了这间屋子里。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基地派的人,显然是为了证实宋砚的话。
后来李慕然又跑了几趟,先带了十几个车队里最强的战士过去算是替换张易几人,同时顺便把常汉以及他的人带回来,其中还有几个云浩搜拢过来的伤员。一夜过去,虽然云浩尽力照顾,还是死了几个重伤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云浩选的藏身位置不错,他们并没有遭到变异兽的攻击。
“草他爷爷的变异怪物!草他爷爷的丧尸!草他祖宗十八代的末世……”常汉喋喋不休地咒骂着,一个大男人哭得像月子里的娃。他的兄弟死了九个人,都是一路相互扶持并肩拼杀过来的,怎么可能不心痛。
众人都有些惨然,几个孝更是目瞪口呆,大抵是没看见过大人这样哭,连最聒噪的吴子然都闭上了小嘴,张睿阳则从爸爸的背上滑下来,探出小半边身子,试探地碰了碰哭得可怜的常汉,眼中水汽汪汪,轻轻说:“你别哭了,你再哭,大家也要哭了。”说完这句话,竟然哇地声,真的大哭了起来。
张易眼睛一阵发涩,将幸伙抱进怀里,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微微仰高了头。当初他出狱回到家,看到死在床上的母亲,就曾这样痛哭过,当时幸伙说了几乎同样的话,“你别哭,你再哭,我都要哭了。”然后坐在旁边的地板上,跟着嚎哭起来,甚至比他哭的声音还大还凄惨。那时候,幸伙还不知道自己是他爸爸。此景再演,他发现自己仍然痛彻心扉。
南劭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伸手将父子俩拥进了怀里。这样一搅和,常汉反而没那么难过了,不好意思地用手抹掉眼泪鼻涕,看着扑在爸爸怀里哭得伤心到极点的幸伙,既尴尬又无措。
“阳阳,你为什么哭啊?”傅儋和李远卓还有些拘束,吴子然却没什么顾忌,蹲到张易身边,奇怪地问。
张睿阳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反正哭声一点都没小。
“可是叔叔已经没哭了,现在大家都看着你一个人哭,好羞人啰。”吴子然再接再厉,完全忘记自己也曾经在很多人面前大哭过。
“嗝……”张睿阳耸着戌膀打了个哭嗝,声音渐渐小了,却还在细哼细哼的,然后使劲钻进爸爸怀里,从胳肢窝下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常汉,发现他果然没再哭了,于是哼声便渐渐止了,只是之前哭得太厉害,却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一个劲地在那儿抽噎。
“呀,不哭了吗?可是你为什么要哭啊?”吴子然托着下巴,似乎非要刨根问底问个明白,但几乎是立刻的,就被傅儋和李远卓给拖出了门外。
太丢人了。一大一小两个少年默默抹了把头上不存在的冷汗,相视苦笑。如果吴子然不是个女孩子,他们恐怕早就受不了,狠狠揍她一顿了。
屋中的大人们先是有些傻眼,但很快就暴笑出声,之前的悲郁一扫而空,张睿阳还以为是在笑自己,羞得躲在爸爸怀里更不愿露头了。
“其实咱们还算是幸运的,能够及早脱离基地,否则在场的人,能够活下来的恐怕没几个。”肉塔陈拍了拍常汉的肩膀,说。
常汉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和幸存下来的弟兄都是沾了张易一行人的光,才能够脱离那个可怕的地方,不然此时应该还在基地里绝望地等待死亡,就像基地里的其他人一样。
徐婧,戒嗔和裴远将挑起来的面一一分给众人,常汉虽然之前吃过一些东西,但因为身处别人的地盘,没好意思多吃,于是也没客气。
“那些木系异能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变异植物,慕然姐把他们送了过去,不过她今天的异能使用次数也用完了,应该一会儿就会过来。”小裴远一边吃一边说。他们仨跟常汉一样,其实之前都吃过点东西,但是还是觉得这会儿跟大家一起吃面才痛快。“宋先生只留了一百多个人守着营地,其他人都派了出去,打算分头去把那些围着基地的丧尸引开……”
正说着话,李慕然已经走了进来,肉塔陈忙放下碗,要去给她煮面。
“陈哥,你吃着,我自己来,不然面要冻上了。”李慕然没让他帮忙,自己利索地烧水下面,放佐料,同时转头跟南劭说:“劭哥,车队里有两个人可能需要你帮着看看,他们已经昏睡了好几个月,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初云则两人被林安弄得昏迷不醒,车队里的治疗系异能者都无能为力,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南劭。如果南劭能把两人治好,说不定也能治好宋砚。
南劭唔了声,算是答应。他本来是要跟着去催种变异植物的,不过李慕然今天已经去不了基地,所以倒是有一天时间够他去办些杂事。
“还有岔叔叔。”张睿阳早就没哭了,这时正捧着一个农村常用的大碗,学着大人们一样蹲在地上,吃得欢畅,闻言抬起头,说。
李慕然看到他的小脸上挂着一胸面条,忍不住笑起来,“是啊,还有岔叔叔。”虽然是这样说,她心里却有些打鼓,不知道岔愿不愿意让南劭治疗,还有宋砚也是。
张易也忍俊不禁,伸手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