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儿感觉胃部正在剧烈的翻滚着,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可怜兮兮的看着沈进,声音颤抖着问道:“这是什么粥?”
“蛇肉粥啊!我抓蛇的时候,你不就跟在我后面吗?”沈进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诚实的回答道。
赵琳儿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转身向小院外冲去,刚刚冲了两步,就哇一下吐了,估摸着刚刚吃下去的三碗蛇肉粥都未必够她吐的。
张教授是从艰难年代过来的,在那个年月,甭管是蛇肉还是狗肉,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所以对于赵琳儿的反应,张教授只是摇摇头就没再去理会,不就是吐嘛!等到吐完了自然就好了。
张教授起身在院子中转了转,忽然面露疑惑的神情,从竹箕上拿起一株看上去和野草相似的半干植物来。
“小哥……”
“我叫沈进,你叫我名字也行,当然你叫我进哥也行,小哥这称呼听起来文绉绉的,太别扭了。”沈进道。
张教授是草药学专家,这辈子几乎都在和草药打交道,再加上他还是一位老师,很自然就升出了考教的念头。
“沈进啊!我学习草药学数十年的时间,这种长得像是野草的草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是什么草药?有什么功效?”
沈进走过去定睛一看,挠挠头道:“这就是一株野草,我挑拣的时候漏掉了。”
张教授:……
张教授将另外一株也很像野草的半干植物拿起,随手就要丢到院外,却被沈进一把拦住。
“这是车轱辘草,驱蚊防虫用的,不是野草。”
张教授觉着自己这些年草药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那这个呢?”张教授转移了目标,拿起一块跟土豆差不多的块茎,仔细的看了看,又小心的闻了闻,却没能辨别出这是什么草药。
“这是半黄……”沈进嘴角抽抽了两下,问道:“你真的是什么草药学专家吗?”
张教授点点头,昂首挺胸一副很骄傲的样子,道:“当然。”
“半黄没有经过炮制之前是有毒的。”沈进一副看到土鳖的样子看着张教授。
张教授倒是没有害怕,在他的知识储备当中,就算是有毒的药草,也需要服用之后才会对人产生危害,就算是鹤顶红、鸠草这些剧毒的东西,拿在手里不也没事儿嘛!
可是下一秒,张教授就感觉鼻腔开始发痒,一偏头,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
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张教授开始接连不断的打着喷嚏。
打喷嚏其实是一种极为常见的情况,是个人就知道,打完喷嚏之后,会感觉神清气爽、呼吸通畅。
但那是打一两个喷嚏的感觉,要是让你打上十个八个喷嚏,喷嚏打起来没完的话,那就不是舒爽,而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了。
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张教授至少打了十五个喷嚏,就没有断过,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沈进摇摇头,转身走进木屋,将一个小瓷**拿了出来,倒出一点灰色的粉末,趁着张教授一个喷嚏打完,正在用力吸气准备下一个喷嚏的间隙,将粉末凑到了张教授的鼻下。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张教授在吸进去这种灰色的粉末之后,就好像是关上了打喷嚏的开关一样,之前还打起来没完的喷嚏一下子就被止住了。
“这是解毒药?”张教授用手帕擦了一把脸,惊奇的问道。
沈进摇头道:“水百合、天麻、刺梨花熬出来的药膏晒干之后磨成粉,治鼻炎用的。”
沈进解释完之后,疑惑的上下打量了张教授一番,问道:“你真的是什么医学院的教授?草药学专家?”
张教授憋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啊!
“沈进啊!你今年多大了?”张教授升起了爱才之心,当然,更多的是为了岔开话题,免得自己继续尴尬下去。
“十八。”
“你是学中医的?”
“不是。”
张教授看到屋檐下背阴的地方还阴干着一些蜘蛛、蜈蚣,又想到这里周边是苗族聚居地,顿时恍然大悟,很肯定道:“你是学苗医的。”
沈进摇头道:“也不是,我这算是大杂烩,如果非要说我是学什么医的,那也应该是土医,用土方法治病的医学吧!”
张教授愣了一下,土医其实并不算是一种正规的医学,只能算是正规医学的补充,说白了,就是具有一定疗效的民间土方、偏方。
“有没有兴趣跟我学医?入学手续,还有各方面的费用我全都包了。”张教授笑着说道,一方面确实是爱才,另一方面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毕竟在深山老林中生活比较危险,又有诸多不便,大城市机会更多,前景更好。
“没有兴趣。”沈进毫不犹豫的摇头。
“为什么?医生是非常有前途的职业,算是铁饭碗,社会地位很高的,一年能赚不少钱,总比你留在这里好啊!”张教授奇怪了,他提出来的这个条件,恐怕会让无数人抢破脑袋,怎么在沈进这里就没有半点吸引力了呢?
沈进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教授,很诚实的回答道:“你水平太低了。”
张教授:……
沈进挺有眼力见,见到张教授尴尬癌都快犯了,招呼一声,离开去收拾餐具。
赵琳儿都快要把胆汁给吐出来了,直到吐无可吐,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扭头一看正蹲在院子里洗碗的沈进,一股子怒火再次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