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高颎看着高杰送回来的调查报告,显得有些错愕,毕竟让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来主事府衙的修缮建造,确实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只是当高颎接着看下去后,却连连开始点起头来,之前那些怀疑的神色也逐渐减少,最后都变成了一声声的赞叹。
“原来这府中的诸多便利设施,都出至这位墨星陨,倒是让老夫有些惊奇了,这么一个少年郎,却有如此本事,不简单,不简单,唉……”高颎说着说着,脸上全是兴奋之色。
旁边伺候的高杰看见了,只能出言打趣道:“对方不过是一介少年郎,兴许家中的长辈都是能人,这才耳渲目染下,继承了这么多的好本事。”
高颎接过了高杰递过来的茶水,没有继续在说刚才的话题,而是突然问道:“如若是老夫此刻给你三百士卒,高杰你可能在几月内指挥自如?”
高杰摸着下巴寻思了下,然后答道:“几月之内恐怕不太容易调配这些新认识的人手,不过大体可以让他们听我号令。”
高颎马上又接着问道:“如若这些士卒都是战场上的悍卒,不论资历还是岁数都远远超出你,是否还可以指挥自如?”
高杰闻言赶紧摇手道:“这就是老大人在为难小的了,三百悍卒哪里会听从小的调配,这实在太过难了。”
高颎哈哈一笑,然后说道:“这墨星陨十几岁的年纪,指挥调配的却都是二三十岁的人,其中不乏一些有本事的老工匠,而你调查回来的情况也说了,这些工匠都对墨星陨夸赞不已。
如此一个少年郎,指挥三百多人却没有惹出大麻烦,这本身就难能可贵了,最让人惊叹的是,墨星陨似乎每日都很闲,所以才会经常去茶棚内混日子,还可以与老夫下棋。”
“偷懒也可以被夸赞?”高杰十分纳闷。
高颎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笑道:“只要事情不耽搁,墨星陨即便是整日睡在炕头,相信也没人会怪罪他。”
“人才啊,可惜,可惜,唉……”说到后面,高颎却突然深深一叹,脸色也变得无比惋惜。
高杰见家主如此,赶紧接话道:“这墨星陨就在身边,老大人要是中意,那还不是召之即来,何必叹息呢?”
高颎苦笑一声,道:“老夫叹息倒不是因为这个墨星陨,而是他背后的那些长辈们,就如你所说,这些本事必然都是他继承下来的,只从他十三四岁就可以学会这么多东西,足矣证明他背后的师长乃是高人中的高人。”
高杰点了点头,道:“老大人觉不觉得这墨星陨背后乃是公输家的人?”
“公输?”高颎只说了个姓氏就停住了,转瞬就是一笑,然后摇手道:“应该没这么简单,公输家虽然是鲁班的后人,但族中人除了建造其他都不甚擅长,而这位墨星陨却沾染了很多其他学问,只从与他的谈话就可以分晓,他身上有儒家,有道家,墨家,法家,甚至连佛家都沾了点边,所以公输家的本事应该也不差了。”
说到这里,高颎再次停顿了下,然后从书桌旁站起,这才走到了窗户边问道:“墨星陨背后的家族可曾查到?”
高杰赶紧拱手道:“一直追查到了田家村,只是到那里就断了,听说是里正带人出去狩猎,中途遇见了墨星陨,当时他们家族似乎正在迁徙,却碰上了几年不遇的雪暴,这才导致整个家族只剩下了墨星陨一人。”
“老天不公啊,这样的一个家族,要是能保存下来,必然可以造福天下百姓,奈何奈何,可惜可叹啊。”高颎说话时,脸上的惋惜之色显得非常浓重。
“老大人,如今这墨星陨属于曹旦的封地子弟,您要是有什么收徒的心思,小的建议您还是需要从长计议,毕竟曹旦乃是太子党的人,您在朝堂上几次劝阻天子立太子,必然这曹旦有所耳闻,要是他从中作梗,事情恐怕会变麻烦。”
高杰想了良久,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担忧,他们这位家主一直都是个惜才的性子,即然叫自己去打听墨星陨,那估计就是动心了,只是这中间的关联还是必须提醒下才好。
高颎闻言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摆手道:“收徒的心思,老夫之前确实动过,只是现在却放弃了,呵呵,就算老夫开口,人家也不会答允。”
高杰一怔,疑惑道:“老大人这又是为何,您要是收了墨星陨,算来可是他的福气,来咱们高府跟着您,总好过做个山野的村夫吧?”
“有些人不是池中之物,即便他掩藏的很好,可是总会露出一些马脚的,这位墨小哥就是如此,他似乎一直在压抑着什么,但终究有一天,他会展翅高飞的,人活到老夫这个份上,很多事情可是看得很透彻的。”说完,高颎目光又转向了窗外,然后看着西南方开始发起了呆来。
……
王卓看了眼面前的汉子,眉头立刻有些紧皱,而那位汉子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偶尔啃食一下左手抓着的羊腿,神态显得非常悠然。
“田家村的二当家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这也不是老子想的,谁让他们家的儿子到处惹是生非,结果被邻村的人给全杀了,这也是活该啊。”汉子说完话,继续开始喝酒。
王卓叹息一声,道:“算了,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便揭过就是了,三彪你现在整日在代城混着也不是办法,给你找点事情做吧。”
那叫三彪的汉子一怔,马上就嘿嘿一笑,道:“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