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因是我种下的,但如今的果太苦了,没道理让这对兄妹去尝。苏贤,你懂吗?”
……
听完了梦寐兽喋喋不休的讲述,期间还夹杂着几道早有唯一确定答案的送命题,苏贤只是面无表情地点头,也不知心中是真的接受了还是半推半就,总之就是现在逮住了机会,狠狠奚落了梦寐兽一通,平静道:“懂了。苦的都我去尝。你只管排泄,擦屁股这种事都交给我。”
原来人会变得温柔,是彻底的懂了。
苏贤不是铁石心肠,这个故事足够打动人,那就足够值得他出手。
普度苍生这种事,不是苏贤的本分,也不会常为,但偶尔客串一下苏贤还是可以接受的。
本来,梦寐兽还挺感动的,因为它觉得苏贤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宿主,甚至它心中对让苏贤去尝苦果这件事还抱有了一丝丝的愧疚,但是当苏贤下一句话出来时,梦寐兽顿时觉得自己上一秒的感动全都喂狗了,双目不由嗔怒,某个部位竟还升起了一股羞耻的异样感,美轮美奂的梦翼扇得啪啪响,残影叠叠,借此来流露出它一言难尽的复杂情绪。
很显然,一语双关,论说话的艺术,苏贤比聂士怨高明了何止一筹!
“你!你qín_shòu!”对于苏贤的调侃,梦寐兽在那一刹那无法搜寻到一个恰当的形容词,羞恼之下还结巴了一阵子,最后才找一个贴切的名词戴到了苏贤的头上,随后傲娇地转过了小脑袋,紫意盈盈的脸颊边竟泛起了一丝极淡极浅的绯红之色。
苏贤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就算梦寐兽说自己qín_shòu不如他也会坦然接受。
只要脸皮厚,什么挡不住?
反正好话是没啥指望了,那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做一个死性不改的反派吧!
在梦寐兽给苏贤讲那么长的一段往事时,场中的变化也被苏贤暗暗看在眼里,也难怪年柒舞这个素来逆来顺受的女强人也会失了端庄雍容,而变得泪流满面了,想来是洞察了年肆泽视死如归的打算。
这兄妹俩,都是人才(褒义)呐!
摒弃了年家,方才年肆泽和聂士怨也聊了几句,两人靛娜徊煌,年肆泽是蛮横不恭,聂士怨则是不温不火,年肆泽想要以进为退,而聂士怨又恰恰相反,他想要的是以退为进,最后,聂士怨虽有了几分火气,但也不愿与年肆泽撕破脸皮,自知和年肆泽谈不拢的他将目标转向了年柒舞。
“柒舞,你知我真心。倘若你也执意要走,我绝不阻拦,哪怕是海枯石烂,我聂士怨也会为你永远等在云海城。当然,若你不想走,我聂士怨也敢保证,谁也带不走你!大舅子也不行。”这番较量下来,年肆泽心中悬空的大石终于落下,聂士怨自视清高,举手投足之间俱是绅士该有的风范,所以他定然不会逼得太紧。
毕竟,聂士怨本就被蒙在鼓里,不知年柒舞的真正图谋。
这会儿,选择就全在年柒舞了。
年肆泽的眼眸中满怀着希冀,他只希望年柒舞明白,天还没塌,他还在,他二十岁妖王二阶,这个仇十年后二十年后自己未尝不可以报,根本不需要年柒舞去做那么冒险的牺牲,这样只会显得他这个哥哥窝囊到了极点。
在周边的世人看来,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一边是挚爱,一边是亲情,年柒舞被夹在中间。
年柒舞止不住地抽泣着,梨花带雨,娇柔中别有一番风情,惹人心碎,如今她死死攥着年肆泽的袖袍,她何尝不知刚刚的年肆泽就是在悬崖边战斗,稍有不慎就会陨落在她的面前,所以当聂士怨将这个选择题抛给她时,她才缓缓地拭去了泪痕,别人以为这个单选题有两个答案,可现在年柒舞意识到了,她只有一个答案。
天地间各种驳杂的神念和凝神的视线都聚拢于这道美得令人窒息的倩影上,呼吸被屏住了,嘈杂声如落下的潮水归于平静,年肆泽眼眸微红,心脏在不争气地剧烈搏动,即便刚刚大战的厮杀都没让他如此紧张,而聂士怨的目光中也蕴满了期盼,他的身子微微绷起,脸上虽还透露着一道平和的微笑,但体内的波澜昭示着他也没表面看上去那般冷静。
“聂公子,柒舞与你相识三年,早已心心相印。但……”
这个“但”字一出,聂士怨猝然觉得心狠狠一揪,眼眸黯淡,却仍强颜欢笑着。
年肆泽的嘴角咧开了。
世人皆是明悟,心底都有了答案。
“但柒舞自小由兄长养大,今日我不能寒了他的心,但柒舞保证会尽快说服兄长,让他改变对你的感观。聂公子,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聪明!
年柒舞这话说得太漂亮,既回驳了聂士怨的好意,却又给了他触之可及的希望,让他没道理再出言阻拦。
谁让聂士怨喜欢谋定后动,而不是一介莽夫呢?
所以,聂士怨虽觉得整个人的骨架子都矮了一截,但还是苦笑着点头,身如玉树,遥遥与年柒舞示意。
随后,年柒舞与年肆泽相视一笑,以为一场惊心动魄的闹剧就要落下帷幕。
“年肆泽,你毁我年家,又想这么一走了之,你问过老夫吗?”年家的繁华就要结束,年锄岁被羞辱了一天,经营了数十年的威名在一天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