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包房里坐定,有说有笑地吃喝了一阵,张大康语重心长道:“贤侄,我们两家同城经商,表面上争斗不断,其实私下里我跟你父亲是多年好友。你把太白楼转给我,我一定会让它蒸蒸日上。你父亲在天有灵,也希望他一手创建的酒楼越来越好。”
李小白听到“多年好友”几个字,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他父亲在世的时候曾多次对他说,张大康阴险狡诈,且心狠手辣,生意场上不择手段,是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对手。
不就是想买太白楼吗,何必睁着眼说瞎话,编一个让人恶心的理由,李小白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李小白望着张大康,为难道:“哎,太白楼卖与不卖,现在可不是我说了算了。”
张家父子诧异地互望一眼,张大康笑道:“怎么了贤侄,难道这太白楼现在已不是你李家的了?”
李小白正色道:“非也非也,太白楼当然还是我李家的。话到这里,我也不绕弯子了。昨晚我爹给我托梦,说如果我把他的太白楼买了,他一定要从坟里爬出来把我这个败家子掐死不可。你们说,我爹尸骨未寒,给我托了梦有所吩咐,我敢不听他的吗?”
张大康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要听的。”
“哈哈哈,那张叔收购酒楼一事就这么算了?”李小白朗声笑道,心里却嘀咕了起来:“张大康可不是个弱鸡啊。”
“哈哈哈……”张大康放声大笑,神色却是不善。
“李小白,你就不要在这里装腔作势了,说什么你爹给你托梦,你是骗鬼的吧!”张天佑发作着站了起来。
李小白淡定笑道:“你说骗鬼的那就是骗鬼喽。”,他话锋一转道:“总之一句话,太白楼我是不会卖的。”语气铿锵,神色坚决。
张天佑冷哼几声,勃然道:“李小白,你别给我装大头蒜了,你说太白楼是你李家的,敢不敢把酒楼的房契,地契亮出来看看。”说完,阴仄仄地笑个不停。
张大康跟儿子一个嘴脸,阴阳怪气地笑个不停。
“房契,地契?”李小白怔住了。他从三王山拿回自家的钱财,东西基本上都不少,可就是少了酒楼和几处产业房契和地契。这件事像炸弹一样悬在自己头上,每次想起都寝食难安。张家父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这让李小白立即联想到自家的惨案是否跟张家有关系,否则他们怎么会这么笃定他拿不出房契地契,这么准地戳中他的隐痛。
李小白心中怒浪翻滚,拍案而起,怒视着张家父子,沉声质问道:“说,我家的事跟你们是不是有关系?是不是?”
“李小白,无凭无据地你可不要含血喷人。”张天佑怒目相对地叫道。
“我李家的房契和地契是不是再你们手里?是不是?”李小白怒不可遏,脸皮涨红,身体气得哆嗦了起来。
“就算我们有,那也是正规途径从别人手里买来的,你吼什么吼?”张天佑怒道。
李小白一个箭步,死死抓住张天佑的领口,用野兽般凶厉地眼神盯着他,厉声道:“是不是从三王山那伙山匪手里买的?说,你们是不是跟他们合伙抢了我家,杀了我爹娘。你要是不说,我就杀了你。”
张天佑没料到李小白会暴起,被他的声势和神情吓得脸色发白,瞪着惊恐的眼睛,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啪的一声脆响,张大康把一只茶碗摔得粉碎,给隔壁预先埋伏的人手发出了信号。
李小白像仍稻草一样把张天佑扔在地上,望着慌乱的张大康,嘶声道:“老东西,知道你就要给我来这手,你叫人了,老子也叫了人了。你的暗号是摔杯子,老子也是摔杯子。”
说这话,啪的一声,李小白把一只茶碗摔在张大康脚下,立马变得粉碎。李小白又连摔几个,把张大康吓得向猴子一样乱跳了起来。
“李小白,不准这么对我爹。”张天佑叫着向他扑了上来。
“草你妈的。”李小白怒吼一声,一记飞脚把张天佑踢飞了出去,摔在满是杯盘碗碟的桌子上。
这边稀里哗啦的响成了一片,外面两伙“保镖”也打得一片热闹。原来李小白他们屋子里响起摔杯的暗号后,两伙“保镖”不约而同地向他们的屋子冲了过来。
两伙人在走廊上遭遇,一伙是崔大山领头,一伙是三王山的山匪头子领头,这两人那晚在李小白家结了死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由分说地打了起来。
骚乱一起,百翠阁里顿时鸡飞狗跳,噼里啪啦,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东西。客人们受惊而逃,刘妈妈临危不乱,派人火速去报官后,立马保护着金贵的姑娘们躲了起来。
半盏茶后,战斗结束,以崔大山领头的保镖胜利而告终。他们二十个人,对方才十个人,又是为了洗刷屈辱而战,打不赢才怪呢。
在这期间,李小白挡在门口,让张家父子无处可逃。张家父子经历了希望,失望,看到崔大山等人押者山匪头子等人进来的时候,彻底地绝望了。他们怎么都没想道,李小白这个毛孩子竟然也会来这手,而且比他们玩得更好。
“老崔,真是辛苦你们了。”李小白向崔大山抱拳致谢。
“要早知道是这伙丧尽天良的东西,我分文不取也要打死他们。”崔大山余怒未消道。
“真是冤家路窄,我们又见面了。”李小白拍着山匪头子的肩膀道。
“要杀就杀,少他妈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