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黑市斗兽场内
污浊的血腥气充斥鼻间,少女的粗布麻衣上血迹遍布,浑身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
她单手撑着瘦弱的身子半跪在地,微垂着头,长发散落凌乱地遮住脸颊,少女浑身发抖,而她身前不足十丈处正有一庞然大物。
那凶兽喷薄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张着流着黏连涎水的血盆大口,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只待时机便冲上来撕碎她。
与下方场内的紧张压迫相反,优雅别致的看台上,一个衣着华贵的蓝衣少年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左拥右抱,他身前的桌子上放置着美酒佳肴,不时在美人的伺候下大笑一番。
这人举止趾高气昂看人更是鼻孔朝天,那几分俊美在他脸上便是越看越欠揍,而且,是让人有往死了揍的冲动。
此人正是场内体力渐渐不支正与凶兽僵持少女的叔家堂弟。
少年接过美人递来的果子刚咬了一口便不满地呸了一口,从高高的看台上往下重重一抛砸在少女脚边,嘴里更是阴阳怪气:“哟!没力气啦?小杂种!本公子施舍你一个果子,快捡起来,吃了!”
“吃啊!吃啊!喂!我们少爷让你吃,你听到没有!”少年身边的几个随从手上指指点点嘴里骂骂咧咧,也学着少年的样子瞄准少女往下丢果皮,仿佛少女是奴而他们才是主子。
“狗屁的大小姐,死臭虫!呸!端着个臭架子,还以为是家主的女儿呐?比个狗都不如!给我们少爷提鞋都不配!”
少女长发掩映下因染血而殷红的唇冷冷勾起,这群人平日里欺辱她一家,今日更是抢走了奶奶留给她的玉佩,像耍猴一样耍她,更可笑的是,她还不得不配合被欺负。
两年前,家族被占,爷爷被软禁,父母昏睡不醒,唯一的亲弟弟更是受尽了苦头,她又怎能不忍?
但她没想到这次这群人分明是想要了她的命,被装进麻袋像物品一样带到这里,他们哄笑,“若是你敢进去,这块破玉本少爷就还给你。”而后不由分说,便被狗仗人势的下人踹了进来。
石门封锁,兽笼开启……
少年嗤笑一声:“连个五阶凶兽都搞不定,废物!果真有什么样的爹娘就有什么样的种!一样垃圾!”
“可不是?窝囊废养出来的,啧啧,还是窝囊废!”那随从赶紧接道。
少年身边,另一青衣华服的少年唇角勾着不屑的笑,戏谑的眼神瞟过少女,手中折扇轻拍手心:“这就是你们梵家原先家主的天才掌上明珠”冷哼一声,复又说道:“不过如此!”
“我呸!天才个鸟!本少爷的姐姐才配得上天才二字!一个野鸡还想跟凤凰比?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恬不知耻!”蓝衣少年眼看下边半晌没有动作,这一人一兽对峙,着实没意思,“喂!梵沐瑶!你再不给老子动手,老子就把你弟弟丢进来喂凶兽!”
浑身血污的少女缓缓抬头,然而,这是怎样的一张脸!
吓得少年怀中美人一阵抽气:“好丑的脸,吓死人家了~”
少女的脸上密密麻麻遍布刀痕,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少女双目森冷,正恶狠狠地盯着嬉笑的主仆几人,一字一句哑着嗓音开口:“你们欺我,辱我,伤我,捉弄我,嘲笑我,我都可以忍,但累及我家人,我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少女眼神太过冰冷,少年几人皆是一愣,但不过片刻后便哄然大笑:“哈哈!广林你听到没?这小贱种说要我付出代价?哈哈!好笑,笑死本少爷了!”少年好似听到了弥天大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叫广林的随从颇为懂得讨好自家少爷,领着其他几个随从便是一通冷嘲热讽。
少年转头拍拍青衣少年肩膀,”周兄你看,我梵家养的这条狗狗急跳墙要咬人了,哈哈哈!我好怕啊!”
他大笑过后从广林手中拿过一枚紫色玉佩,那玉佩纹路模糊玉质粗糙,看起来十分廉价,“梵沐瑶,想要回去?呵——本公子偏不给你!哎……那老太婆的遗物哦~啪!就这么没了,好心痛哦,哈哈哈!”少年手腕一翻,大力一甩,那玉佩便不知飞往了哪里。
蝼蚁么?
梵沐瑶从这些恶心的嘴脸上收回视线,双目如炬与凶兽对视,之前跟凶兽搏斗时她身上最后一颗定身丸已经用完,如今药效将过,而她也已是风中残烛,心头似下了某个决定,她目光决然,强撑着自己的身体。
以血画符,而后自己盘膝坐在符咒之中,双目合闭,双手在身前交错变换。
之前迫于有梵家少爷的要求,看台上还算安静,可现在近千观众见此都是一头雾水,便七嘴八舌开始议论起来。
“那丑八怪在干什么?“
“疯了吧?”
“哎!管她干什么?反正最后也是死,动起来啊,快上!杀了她!”
“对!管她疯不疯,咬死她!上,上啊!撕碎她!”
“老子可把全部家当赌在这一局了!哈哈!咬死她老子就赚大了!那可是金币啊!”
……
在这场赌局中这些人无一不是押梵沐瑶输的,毕竟梵沐瑶这个曾经的天才已经不再是同辈中的九阶强者,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修为仅为三阶之人。
当然人群之中也有惋惜的怜悯的,同样是梵家人,一个天上一个泥潭,可惜梵家是皓天国三大家族之一,梵家的事谁想管谁又敢管?
谁又想的到梵家曾经的千金大小姐现在沦落的连奴才都不如,被人当做赌局在这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