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衾扫了他一眼,抬手往凶兽的方向一挥,那凶兽躲避不及,倏地被一圈火链紧紧桎梏住。
叶时归就这么看着刚刚差点要咬死他的那头凶兽被生生炙烧成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凶兽死的一瞬间,周围那团浓重的迷雾似乎是散开了些许。
沈重衾走至叶时归面前,单膝跪下,皱着眉伸手检查他身上的伤。
叶时归刚刚顾着逃命,也没发觉身上已经多了很多道刮伤,现在被沈重衾伸手一摸,才渐渐想起了痛。
沈重衾用指尖抹掉了他脸上血痕,低头在乾坤袋里翻找药物,叶时归瞅着他垂下去的睫毛,余光里闪着幽蓝的火光:“师弟啊……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沈重衾道:“霁泽他们回了门派,将事情都告诉了我。”
冰凉的药膏被沾在指上涂上了脸,有点疼,叶时归微微一缩:“不是,我是说……从清明派道这儿的路程,怎么也得一天时间才能到,你怎么这么快就来到这儿了?”
沈重衾只顾着给他抹药,并没有作答。
叶时归见他脸色阴沉,悻悻收了声,不过因着不能动弹,他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沈重衾。
他心安定了许多,恐惧感慢慢褪下,也来了闲心观察,这么闲来无事地仔细一瞅,叶时归发现师弟当下这一身真不是一般的凌乱,跟平时整齐的模样当真是相去甚远。
联想到沈重衾忽然出现在面前,叶时归心想,这人不会是大老远一路狂飞赶过来的吧……
他之前还觉得那喜恶度是讨厌他的意思,现在看来,好像也不一定啊……?
沈重衾涂完药,忽然胸口就被一只手按了按。
叶时归两眼盯着细框,也没留意他的表情。
沈重衾。十七岁。清明派小师弟。喜恶度:(蓝色底纹)20。
果然又变了。
这次好像连颜色都变了?从灰变蓝,那大概,应该,或许,不是讨厌的意思吧?
叶时归小心翼翼地瞅了瞅沈重衾,沈重衾正眸色沉沉地看着他,叶时归没见过他这幅样子,不觉有点心悸,忙扯了其他话题:“说起来……白掌门他们呢?我被追的时候,他们一群人已经都不见了。”
沈重衾盯着他:“并非他们消失不见,而是大师兄你误入了迷阵,被困在了里面出不去,其他人也很难寻的到你。”
叶时归想站起来,脚踝一阵刺痛:“那你怎么一下子就找到我了?”
沈重衾扶着他,望向了别处:“大概是……运气好吧。”
叶时归心里嘀咕,运气好的是自己才对,沈重衾要没赶上,刚刚那会儿他肯定是要翘辫子了。被那满嘴利牙咬断脖子什么的,真是想想都可怕。
叶时归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去找他们吗?”
沈重衾点头,一手扶他臂弯,一手食指中指并着,低声施了个诀。
狂风骤起,火焰顿灭,迷雾层层散开,眼前虽然还是黑幽幽一片,但能见度比刚刚好歹清晰了许多。
叶时归细细听着,还能听到有人在喊的声音。
沈重衾望向了声源方向,又望了望他肿起的脚踝,低声说了句“失礼了”,便将叶时归拦腰抱起。
叶时归:………真是十分羞耻了。
沈重衾不一会儿就跃到那群人面前,落地时,叶时归发现何为他们身后有几匹兽类的尸体,想来刚刚也是被袭击过。
何为见到叶时归,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幸好你没事,你刚刚突然就没了声音,我转头时便不见了你身影,当真是把我吓到了。”
叶时归还记得在迷阵里那凶兽从何为肚子钻出来的场景,不觉胃部有点抽搐:“命大,还好我师弟赶到,不然估计得交代在这儿。”
何为脸色有点尴尬,白圣石走了过来,却是皱着眉,一脸不愉:“刚刚是你几次三番施了仙术?”
沈重衾点头:“是。”
白圣石道:“你明知会引来兽群,为何还要这么做?”
沈重衾道:“情势所逼。”
白圣石略一蹙眉,就听沈重衾继续道:“若然无其他事,我就先将师兄带回去了。”
白圣石一怔:“什么?”
沈重衾气场极强,周身的气压却是低的让人发寒:“白掌门曾经承诺会保证师兄安全,但从刚刚来看,却是连入阵救人都多有顾虑。如今师兄有伤在身,不适宜再在此处多留,我们就先告辞了。”
白圣石似是被气笑了:“我的确这么说过,但刚刚那只是普通的迷阵,你师兄难道是连这种迷阵都不能破?”他一指后方横着的尸体:“再者,这些都由你引来,你说走就走,未免有点过分了。”
沈重衾冷声道:“将雾兽的迷阵称之为普通,我当真是第一回听见。”
何为等人脸色俱是一变。
叶时归本来看着白圣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马后炮态度气的是真想暴起揍他一顿,乍然听到沈重衾这一句话,再见到其他人有点发僵的表情,不免有点奇怪。
那凶兽这么恐怖的吗……?可是刚刚沈重衾不是一挥手就把它给解决了吗……
两边还在僵持着,忽然叶时归的大腿就被人抱住,他低头一看,叶洗尘正眼巴巴的仰头望着他。
……
良久,白圣石和沈重衾各退一步,沈重衾先把叶时归带到客栈养伤,再回来跟着他们处理黑麟。
沈重衾回到叶时归身边,视线移到了他腿上的小孩身上:“这是什么?”
叶时归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