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笙立刻请了人进来,那人所说和姚立说的差不多,楼玉笙听后心中已有了计较,道了声辛苦了让他们下去先歇着。
她正要理理思绪好好想想这案子,一回神看到郑宣才想起这厮还在,正要开口请他出去,自己得一个人静一静时,郑宣开口了,语气平淡,“笙笙,你不信我对你的情意便罢了,你总以为我接近你是别有居心也罢,总归当初是我的错,但何苦如此防着我?我若要害你,轻而易举,你防不胜防。就不能……试着放下你的戒心,给我一点信任?”
楼玉笙顿时烦躁了,头疼的很,哪怕不能赶走你,你就不能做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吗?那至少还是视觉上的享受!干什么一定要整天地提那些让她烦不胜烦的事?生怕她忘记了他曾经怎样摧残过她似的!
她压了压烦躁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郑宣,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再提以前的事?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又或者如你所说你真的没有其他目的只是想补偿,难道你就看不出你越提这些事我就越不想看到你?你有手段有能力,你想留下来我赶不走你,但你就不能用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用用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真的非常不希望你碍我的眼!你堂堂郑家堡大公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你干嘛非要跟我过不去,非要让我不痛快呢?别说你喜欢我,就算你当我是个陌生人,别人我这样厌恶着憎恶着,你很开心?”
“厌恶?憎恶?”郑宣脸色变得极为阴沉,仿佛淬了毒一样狠戾,他知道楼玉笙恼他怨他恨他,看到他也极为烦躁,但怎么都不会去想,厌恶这个词竟然会从她嘴里说出,她竟然厌恶他?!
真是好得很啊!她竟然已经开始厌恶他了!
楼玉笙眼见他脸色一变,也是懊恼,她刚才也真是被气着了,才会说那样的话,且越说越气,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了。
她多少也了解郑宣的性子,绝对是睚眦必报的小气性格,她这般说他,他定然恼恨至极,要是报复她可怎么办?
就目前而言,即使对郑宣多不满意,她也从未想过要惹怒他,毕竟她势单力薄的,哪里斗得过的,何况他那满腹诡谲算计,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能那么自私得因为自己的情绪而牵连无辜的人!
更深层次的原因,她即使不去深想也明白,以前在云州时她敢那么嚣张,也不过是开始时只当他是个娈童哪里会放在眼里,后来知道他厉害了,却知道他在纵容着自己罢了,而现在,无论他的刻意接近是为了什么,都绝不是因为爱,更不会像从前那样容忍自己……
想明白这些,楼玉笙讪讪一笑,努力缓和着气氛,“也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人都是有脾气的,被逼急了肯定会有不好的情绪嘛,我只是说,如果你做的太过了,我可能会这样而已。”
郑宣冷笑,“再多的解释也不过是越描越黑而已!”
他目光阴冷地盯着她,甚至想从她眼里看到一分半点的难过都看不到,只有心虚,怕惹恼了他他会报复的心虚。
郑宣这一生,从没哪一刻有现在这样的气愤和……挫败——
他一腔情意,她不领情不相信便也罢了,她竟然还因为他小心翼翼的努力而厌恶他!
什么叫冷酷无情,他今儿算是领教了!
一句“楼玉笙,我真瞎了眼才会喜欢你”已经到了嘴边,几乎脱口而出,但他忍了又忍,还是把这话给咽了回去。
可惜的是,楼玉笙因为他之前可怕的表情着实害怕担心,担心他会有什么杀伤力太强的举动,所以去读他的心了,正正好就听到那句,我真瞎了眼才会喜欢你,浮躁的心情忽然一瞬间就平静下来,表情也冷淡了几分,目光凉薄犹若屋外的冰雪,惨白惨白的,她轻声说,“我不过商贾庶女,又怎配得上你堂堂郑大公子?何况我们还有宿仇,终有一日,我父亲欠你的,你不都得从我这儿拿走?所以……”
以后也别再提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了。
后面那句,楼玉笙还未说出口,突然想起,她是听到他心里的话才有了刚才的感慨,若是贸贸然说出去,不是叫人怀疑吗?
反正无论说不说,他们两个之间谈感情,实在是笑话。
郑宣虽然恼极了,但终究还有一丝理智,才没有说出那句话,但也实在恼怒,为避免跟她吵起来打算出去透透气,谁知刚动了轮椅就听到她那段轻的犹如低喃的话,脸色又是一变。
他怎么忘了,她是会读心的!
即使他没说出口,她也是听得到的。
心头猛地一滞,那话实在太伤人,她……
目光一动,便看到楼玉笙静坐在那儿,表情平静的像是雕刻而成,他心头一痛,他实在不该说那样的混账话让她这么难过的!
该死!
等等……她难过?
郑宣又看着楼玉笙,目光灼灼的像是要变成x光透射个清楚,她现在面无表情的,是因为他那句话像是后悔了喜欢她而觉得难过?
所以她这么难过是因为,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他的是不是?
郑宣让轮椅往前滑了一些,离楼玉笙也不过尺余的距离,他轻轻唤她,“笙笙……”
楼玉笙目光一转,就像翻了个白眼一样,语气还是有些不耐烦,“还有事?”
“……”郑宣叹,刚刚那安安静静的模样多好啊,真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