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相千金?
这四个字不但成功吸引了在场诸位夫人小姐们的全部注意力,就连楼玉笙也是,因为她忽然想到历史上的那个皇曾孙,在原配死了之后又娶了个皇后,就是姓霍,权臣之女。
她忽然在想,如果这个时代和历史上真实的汉朝只是名字国号对不上,而重要历史事件对的上的话,如果楚宣注定是要当皇帝的,那他的皇后,也注定是姓霍了?
而她,恰恰好成了这段虚无历史的一个意外,那将来一切都可能有变数,姓霍的也未必一定能当皇后,那在霍家人的眼里,是不是自己会成为霍千金成为皇后的阻碍?
如果自己只是个商贾庶女,位极人臣的霍相倒有可能阻止楚宣娶自己,可若自己是大将军之后,是楚宣的表妹,霍相能阻止自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除非自己只是普通百姓!所以他先下手为强,先抹灭自己真实身份的所有证据?
这倒是有些可能,虽说现在其他人都以为她的孩子是楚贺的,自己会嫁给楚贺,可在几个月前可不是这样,霍相,也许早就有动作了。
可若自己真的是常瑞德之女呢?
那么一切都只是她想多了而已,霍千金的出现,只是一个巧合,一个偶然。
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静观其变。
只是想到体虚病弱的柳静翕会因为成了霍千金皇后之路上的绊脚石而无辜死掉,觉得有些可怜罢了。
楼玉笙胡思乱想之际,楚宣和霍安君已经进了花厅,在场众人看到楚宣竟然坐着轮椅时,一个个的都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厅里静悄悄的,半点声音都没有。
“见过太妃。”楚宣安然坐在轮椅上,拱了拱手,声音徐徐湛湛,“祝太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早日抱得孙儿,承欢膝下……区区薄礼,希望太妃喜欢。”
太妃若是个不知情的,怕是这话能让她笑的合不拢嘴,偏偏她是知情的,笑容就有那么一丝丝的勉强,心里安慰着自己,幸好楚宣是不知情的,不然听他说这话还真是讽刺。
“皇曾孙有心了。”太妃笑着说,示意青月接过文德手中的贺礼,自是不打算打开一看的。
说着,目光移至他身畔的红衣少女,眉眼精致恍如雕刻而成,偏那灵动的眼眸跳动着慧黠的光,便让那精致如瓷器的少女添了许多生气,连那脸颊上的笑容都变得温暖惬意,让人瞧着就心生喜欢亲近之意。
太妃不动声色地暗看了楼玉笙一眼,心里暗暗地做着比较,一个精致灵动,便如九天上被娇宠的俏皮公主偷下凡间,眉眼间俱是单纯可爱;一个则妩媚明丽,更像是苍野之外缓缓成长傲然绽放的花,颇有些我自风-流的韵味。
她暗暗地叹,这世间这么多好女子,怎么就没一个能让贺儿动心的呢。
太妃暗自神伤时,霍安君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晚辈霍安君拜见太妃,祝太妃生辰快乐,天天快乐,心想事成,烦恼全无。——这是我母亲送给太妃的生辰礼物,希望能得太妃的喜欢。”
霍安君从文德那儿拿了个长盒子亲自走了两步交到青月手上。
“霍夫人霍小姐有心了。”太妃笑着说,“青月,搬张凳子过来,让霍小姐坐我旁边,我瞧着霍小姐这般伶俐乖巧,霍夫人真是福气。”
“是。”
“晚辈来的路上就听说今日府上是双喜临门,晚辈虽是个无福之人,太妃却是慈善,若是能在府上沾些福气,也是晚辈的荣幸。”
楚宣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晚辈,说出的话听来也是尊敬,可在场的人怎么听都有些不对味,他的话实在是很有些胁迫的意味,饶是太妃这般好修养的温柔贵妇脸色也僵硬了一瞬,才舒缓了笑容,“皇曾孙过谦了,举朝皆知,皇曾孙得陛下垂怜,那才是天大的福气,只是哀家今日,除了过寿之外的确还有件高兴的事想与诸位夫人小姐分享。”
她朝杨若水招了招手,等她到了跟前,拉住她的手,柔声说,“哀家自记事起便一直在吴王府,家中双亲印象模糊,这些年虽也打探过家里的消息,可一直也杳无音讯,但王爷是个孝顺的,一直都不曾放弃,终于在前些日子有了眉目,只是家有不测,如今我娘家人也只有姐姐的女儿,王爷便做主接回了他表姐,便是若水。王爷见我和若水极是投缘,虽才见了没几日,我却是喜欢若水的很,便提议认了若水做姐姐,让我这嫡嫡亲的外甥女干脆做了我的女儿,亲上加亲,哀家心里高兴,便应了,也趁今日是好日子,请了严夫人做个见证,到了吉时,便行认亲礼。”
她口中的严夫人,便是江州郡严太守的夫人。
听了这话,且不论在场的各位夫人小姐如何羡慕杨若水攀了高枝从王爷的表姐变成了姐姐,楚宣却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虽然早在他得知楼玉笙一路缓慢行至吴国时就已知道那所谓的喜上加喜不可能是真的,哪怕进来这儿看到楼玉笙是作为客人坐在一旁的也始终还担着万一的心,此刻听太妃亲口讲来,总算是放心了,他甚至能从太妃的态度确定,楼玉笙是万万不会嫁给楚贺的,这就更好了。
诸位夫人小姐齐声祝贺着太妃和杨若水后,楚宣道了恭喜,又说,“想必太妃和诸位夫人小姐还有许多话讲,晚辈就不在此打搅了,晚辈告退。”
“青月,送皇曾孙去前院。”
“是。”
楚宣转着轮椅,目光滑过楼玉笙愈发美丽动人的脸庞,像是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