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楼玉笙看他有些醉意,就说陪他去梅园走走,散散酒气,楚宣自然说好,又要叫文德带人进来把这里收拾干净,楼玉笙一听,双眼一瞪,“你竟然还叫人守在这儿的?不是说好了二人世界的嘛!”
楚宣此时搂着她,只觉得幸福地天地都在旋转,她说什么他都依,就见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个指甲盖大的哨子,放在唇边一吹,在楼玉笙听来,也没什么特别的,然后楚宣说,“他们都走了,这里只有我们了,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楼玉笙嘻嘻一笑,“阿宣,你真好。”
楚宣一震,今晚的惊喜实在太多,惊喜到现在都让他觉得好似还在自己的美梦之中,但他想,哪怕是梦呢,又如何,至少是美梦,至少她离开这大半年,他从来都只有噩梦,从未做过美梦。
这一晚,楚宣终究未能听到楼玉笙为他弹琴,在梅林里逛了一圈回来,楼玉笙陪着他下棋,但楚宣喝的太多,还没下完一局,就困顿地想睡,楼玉笙体贴地扶着上床榻,又去端来隔壁炉火上热着的水,找来毛巾替楚宣擦了擦脸,她放下毛巾后帮他脱靴,挺着个大肚子脱得有些累,一只靴还没脱下来就出了汗,不由得有些郁闷,躺着的楚宣忽然就坐起来,从后面抱着她,头垂在她肩上,吐出还带着淡淡的梅花香的酒气,声音也醉醺醺的,“笙笙,我是不是在做梦?如果这是梦,我不想醒过来,就一直在梦里,好不好?”
楼玉笙被他逗笑了,“哪里是做梦,真的不得了!”
“可你只有在梦里才会对我这么好!”楚宣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始不依不饶地撒娇了。
“傻瓜,只要你对我好,我也会一直对你好。”
楚宣笑了起来,“我会永远对你这样好,不,是更好,越来越好,比楚贺小儿还要对你好,好到让你永远也舍不得离开我,永远也舍不得,永远也离不开我……”
“是,我永远也舍不得离开你,永远也离不开你。”楼玉笙有点无奈地笑道,耳畔却没了声音,竟是睡着了。
楼玉笙侧眸看他一眼,扶着他慢慢躺下,看着他此刻变得温顺了许多的容颜,轻轻微笑,在他唇上印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她又看了会儿,开始慢慢帮他脱靴,擦脚,帮他脱掉外衣,盖好被子,做完这些事,累得她气喘吁吁,又休息了会儿,端着脏了的水出去,倒掉,又去隔壁,就着剩下的热水给自己擦洗一番,这才回到楚宣的房间。
房间门仍然关着的,床榻边,却多了一个人,而楚宣也已经醒了,楼玉笙一愣,只见那人已经转过头来,是个女子,但,或许是光线不足的缘故,那女子的容貌她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依稀觉得是个温婉柔美的女子,她正要问来人是谁,那女子已经朝她温柔道,“好孩子,你回来啦?”
楼玉笙一怔,很快想起这是谁来,“你是阿宣的母亲?郑伯母?”
“嗯。”那人微微一笑,“好孩子,你把宣儿照顾地很好,你很心疼他体贴他,我很感激。”
楼玉笙有些羞涩地说,“这都是我该做的。”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那人说道,“我和宣儿有些话要说,你在旁边坐一会儿吧。”
“是,伯母。”
楼玉笙乖乖地在窗下的椅子上坐下,正襟危坐,眉眼不眨地看着他们,继续聊着天。
那人对楚宣说道,“宣儿,记着母亲的话,这世上所有女子对你都没安好心,你看那楼玉笙,利用你对她的情意和信任,竟然给你的酒里下毒,这样的人,你就该将她千刀万剐!也就只有霍安君那样的好姑娘,对你才是真心实意,一心倾慕于你,愿你为你做任何事,不会让你分心,不会让你伤心,这样的好姑娘,才值得你珍惜,你该喜欢这样的好姑娘,记住了吗?”
楚宣迟钝地点点头,而那头坐在窗下的楼玉笙,神情却比楚宣更为呆滞麻木。
见楚宣点头,那人满意一笑,“这才是母亲的好孩子,你早点睡吧,好好安歇,母亲不打扰你了。”
楚宣继续点头,然后像机器一样动作机械地躺下,盖被子,闭眼,睡觉。
……
翌日,楼玉笙在晨光中醒来,一睁眼便看到头顶有张男人脸,惊得她大叫,再看到男人脸色变得阴沉后,她忽然意识到,这人的脸似乎有些熟悉……
竟然是楚宣!
“姓郑的!你为什么跑到我床上来!”楼玉笙怒斥道,倒是想腾一下坐起来,奈何肚子太大,导致这动作难度系数太高,只能慢慢坐起来。
楚宣脸色比她还难看,语气之冷堪比寒冰,“你还敢问我?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跑到我床上来!为什么要给你下毒!”
“我给你下毒?”楼玉笙像是听到国际大玩笑一样夸张地讽刺,“你得了被迫害妄想症吧,我给你下毒?!笑话——呃……”
“还敢狡辩!”楚宣脸黑的阴沉,一恼之下直接掐了她纤细脆弱的好似一分力都能断掉的脖子,楼玉笙不妨他如此狠心,一时不察就被他掐住了,本还以为他只是意思意思捏一下就够了。
结果,你娘啊!
他竟然真的下了杀手!他竟然真的想掐死她!
就好像才刚认识没多久时,她因为一句没出口的骂人的话就被他差点掐死,大半年过去了,两人好歹也经历了那么多,无论是愉快的还是不愉快的,总算是认识的人,因为莫名其妙的事他竟然就想杀她!
她就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