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贺看楼玉笙犹在发呆,脸上泪痕犹在,凄凄楚楚,可可怜怜,清润的眸子里却闪着不甘的怨恨,他所担忧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其他的事,他都可以帮她,可以护着她,可她的心魔,只有她自己才能化解。

他看一眼已经熟睡的阿决,轻声道,“小玉,不早了,早点歇着吧。”

楼玉笙抬眸,眼里有些恍惚的泪花,忽然滚落,猝不及防。

公子贺皱着眉,正想开口劝慰,却听她可怜道,“贺大哥,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了?”

公子贺一滞,微微笑道,“怎么这样问?”

楼玉笙已经垂下了目光,声音低而可怜,“我感觉得到的,你之前脾气那么暴戾,脸色那么难看,都是因为我的,可我想了许久,也实在想不出我做了什么不妥的事让你不高兴了。”

她低着头,脸色苍白挂泪,这样一个本来明媚张扬的女子,此时却可怜的像被抛弃的稚儿,仿佛她已经被世界遗弃,只剩一个人,孤苦无依,公子贺便是有再大的怨气,也在她难过的眼神中化为乌有,心里却想,其实,她知不知道他的心意,是不是假装不知他的情意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一直全心全意地依赖着他,这是连楚宣也不及的,他还有什么不知足?

爱恨刻骨铭心又如何,终究不及细水长流的温存。

想得通透了,公子贺的眉眼更加温柔,“没什么事,只是听说了个故事,尤为气愤罢了,倒与你无关。”

楼玉笙睁着红通通的眼睛望他,摆明了不信。

楚贺心下一叹,他倒是忘了,她能分辨真假的,想了想,说道,“我也是无意听人提起,说有个男子心慕一女子,待那女子极好,但那女子一直不知男子情意,有人便说,这世上哪有无端端对你好的,那女子不是不知,只是无法回应,才假装不知,继续与那男子如寻常相处,倒误了那男子的情意。”

楼玉笙有些惊讶地眨眨眼睛,挂在眼睫上的泪珠就像晶莹的珠子,毫无征兆地掉落,“可,可这与你何关?你为何要……”

她忽然想起,想起下午时公子贺提起喜欢过的女子,难道他们之间就是这般情形,所以,他尤为愤怒?

公子贺看她看自己的目光变得微妙,似乎是在同情,怜惜?这让公子贺升起不好的预感,便开口,“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楼玉笙的小心思被他看透,心里一跳,人也变得不自在,抿着唇犹豫许久,吞吞吐吐地说,“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一直觉得,我不该多管闲事的,可现在我觉得,明明知道还不告诉你,挺不地道的。”

公子贺心头不好的感觉更加强烈了,皱着眉说,“你说。”

“咳……就是,几个月前,我第一次到王府,后来不是在街上,马车差点撞到一个小孩嘛,那天救那个小孩的,是个女孩子,跟唐泽,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公子贺心跳几乎漏掉半拍,一时间竟也没了反应,就那么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良久,微微苦笑。

她果然,从不知道他对她的情意,她果然,一直以为他心慕他人,她果然,一直坦坦荡荡,却是他,听了母妃一言半语,便怪罪于她。

他到底,还是小人之心了。

楼玉笙觑着他的脸色,小心地说,“贺大哥,你别不高兴啊,我,你也知道的,之前我们去忧县,你说要见证死而复生的,我当时就觉得那个人对你可能挺重要,后来见到唐泽,你脱口喊他,我就记住那个名字了,后来见到那个女子,跟唐泽长得那么像,只能是孪生兄妹啦,可是,我觉得你对唐泽的态度很微妙,也把不准你对那女子是什么想法,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事的。”

可公子贺关心的,哪里是这些事呢。

他对阿润,不过是年少懵懂时的欢喜,后来被刺激了,只觉这世间女子皆虚伪,再后来因为她救自己而死,便也有些心灰意冷,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早已冷硬,后来听说她出现在忧县,也只觉有些稀奇,才想去看个究竟,谁知那以后,却是对身边的女子上了心,那阿润,却早已被他抛诸脑后,不过是下午玩游戏,陡然提起,些微恍惚而已。

公子贺慢慢舒展眉头,淡淡道,“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楼玉笙“……”

她错了,她果然不该提这事的。

公子贺看她像犯了错的小媳妇一样,不由好笑,“不如,我们继续探讨方才的问题,如果是你,对回应不了的感情,会不会假装不知,继续以朋友相处?”

嗳?

怎么扯她身上了?

楼玉笙微微纳闷,却很快想明白,公子贺是怕她多想,故意转移话题的吧。

她认认真真考虑着这个问题,想起了顾惜珏,也有些恍惚,也不知他现在过的怎样,有没有娶妻生子。

“我也会的吧。”楼玉笙轻轻地说,“不过,那个时候到底还是年少吧,我一直当他是兄长,从未想过其他,其实也想过要和他说清楚,却总是找不到机会,结果,竟是在他向我爹求亲的时候无情地拒绝,现在想来,也真是后悔。他对我其实挺好的,可我自察觉他对我有意之后,却总是避着他,倒叫他很是伤心,如果可以重来的话……嗨,想这些做什么,哪来那么多如果,不过,终究是少年时的事,想他应当会很快忘记,娶妻生子,和和美美吧。”

公子贺意外得看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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