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笙本来对楚宣的隐瞒还有些不满,但仔细一想,又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了。

其实楚宣一直知道楼玉笙对他派来保护她的人完全只忠心于他心存芥蒂,虽说夫妻一体,他们两个如今这样的感情也不存在要刻意瞒着对方什么事的情况,但她还是很想有自己的心腹,完全忠诚于她,只忠诚于她。

他观察陈蕊很久了,虽然没有武功不能保护楼玉笙,能力也有所欠缺,但胜在谨慎小心思虑周全,甚至忧楼玉笙所不能忧,他已经想好了,只要陈蕊能过了这一关,以后他就能放心让她伺候楼玉笙,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让楼玉笙寒了陈蕊的心,所以他才瞒着楼玉笙让自己扮这个黑脸。

楼玉笙想明白了这个中原因,很是感动,望着楚宣,眼眸滢滢,直让楚宣心神荡漾,暗叹果然是值了啊。

“你起来吧。”楼玉笙和颜悦色地说。

“奴婢愧对夫人,奴婢虽然没有做下此事,却也没有第一时间禀报夫人,奴婢当不起夫人的原谅。”陈蕊战战兢兢地说,一面确实因为楼玉笙轻易的原谅而愧疚,另一面,也着实后怕——原来她的一举一动一直都被楚宣知晓,若她真的一时想差,不但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家人。

陈蕊的惊恐与担忧楼玉笙能理解,其实她也能理解她的犹豫不决,毕竟她们做主仆时日尚短,远不及那些自小一起长大的主仆情意,何况涉及家人,任何人都不敢妄下决断,而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楼玉笙其实挺安慰的。

“此事我不怪你,换成我,我也未必能有你这样的决断。”楼玉笙说道,“不过,你既认为对不起我,我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第二日,送走了吕意,楼玉笙满腹愁怀,又一次去了锦绣阁,而后秘密叫来阴烛和彤彤,让他们验一验纪大人给陈蕊的所谓的腹泻药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阴烛和彤彤研究了大半天,楼玉笙都睡了午觉醒来,恰看到彤彤惊的跳起来,“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彤彤看着依然面无表情的阴烛,头一次没有因为终于胜了他而感到喜悦,反而忧心忡忡,看到楼玉笙过来坐下,一字字冰冷地说,“这不是毒药,是蛊,合欢蛊!”

“何为合欢蛊?”楼玉笙问。

彤彤面色凝重地说,“此蛊是幽冥教的东西,极为阴邪,等闲不会有人炼制,是数十年前的一位长老所炼,传闻,那位长老很爱他的妻子,可他的妻子却趁他闭关之际和教主在一起,那位长老知道后很是愤怒,可他一来舍不得妻子,二来又打不过教主,就暗中炼了此蛊给她妻子服用,说是能青春永驻,实际上也确实有这个功效,永驻是不可能,却能延缓衰老,但与此同时,除施蛊者以外的任何男子若和此女做那些事就会中毒,但中毒者完全不会察觉有任何不妥,直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

“就死了?”楼玉笙插嘴问道。

彤彤苦笑一下,“如果只是死,也就好了,也是解脱,可偏偏不是,那教主在四十九天之后会彻底沦为施蛊者的傀儡,如同行尸走肉,与此同时功力暴增,形同妖魔,杀尽与幽冥谷为敌的武林同道,直到三月后,七窍流血而亡,那教主死后全身腐烂,尸骨无存,死状极其可怖,可他的血却成了瘟疫的根源,传播甚广,死伤无数,又是那长老研制出解药解救了无数百姓成就美名。”

“那这事是如何被人发现是那长老的阴谋呢?”陈蕊忽然问。

“是他的妻子。”彤彤说,“自他的妻子服用那蛊之后的确变得更为年轻美貌,开始还以为那长老的药果然有效非常高兴,可渐渐的她发现奇异之处,她发现自己竟然越来越依赖那长老,越来越憎恶那教主,她怀疑长老给她吃的药有问题,可她毕竟是长老妻子也不敢质问,只有暗中观察,趁长老外出偷了那药交给她教中好友去验看,只是还没验出个结果,已经到了四十九日之期,教主忽然性情大变,哪怕还没有结论,她已经肯定是长老暗中做了手脚,可惜她还没来得及揭穿那长老,自己也在朝夕间成了长老的傀儡,完完全全依恋于长老,直到她的好友终于弄清楚那蛊虫的怪异,联合教中其余不服那长老的人揭穿他所有阴谋,处决了他,而那合欢蛊也成了幽冥教的禁忌。”

“那夫人呢?她最后怎样了?”楼玉笙听的入了迷,着急问道,完全忘了她来此的根本目的。

“还能怎样,她的好友虽然弄清了那蛊虫的怪异,却根本解不了此蛊,唯一能解的人不愿解,那位长老一死,他的妻子就殉情了。”

“可是,既然她身为人妻,为何要与别人……不三不四?”陈蕊极为难为情地说出那几个字,又说,“这事,本就错在她啊。”

彤彤说,“据我所知,那位夫人与教主本来是青梅竹马,婚期都定了,是那位长老用了下作手段毁了那夫人的清白,迫使她嫁。”

“阁主,这蛊,你是从何得来?”阴烛突然问道,终于将话题扯了回来。

楼玉笙冷笑,“有人想让我吃了这蛊,被我发现了呗。”

那人想害的,原来是楚宣!

……

知前因后果后,楼玉笙是忧心忡忡又愤恨不已,而楚宣却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好像预料之中,又好似觉得那人也就这样的手段而已——他非常的看不上!只能靠下作手段!果然是成不了气候!

两日后,武帝下旨,淮阴侯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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