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泠泠紧张的克制住自己, 静下心来她发现眼前之人表情颇为奇怪,似怒非怒, 复杂的恍然大悟的表情引得她疑惑不已。
被机房里的人指着一团不断移动的像云雾一般袅绕的雾团, “孙小姐,这是玛卡加斯岛上空的气象图,下面这颜色鲜艳的是岛上岩石圈的剖面图。你看, 岛中岩石圈里有一条红色的地下暗流状物体, 像一条细绳, 按常理推断, 它即便爆发火山, 也不足以影响到全球气候气温。”
孙泠泠睁大眼睛, 努力看清上面的内容, 高中时她学文科,地理学知识浅显地学了部分, 大体知道一些地理名词, 当让她用到实际中, 就完全蒙圈了。
她悄悄瞥了一眼四周的人,发现都炯炯有神地盯着显示屏。连小屁孩默默也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望着, 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
“这座火山以前是什么性质的火山”她问。
“死火山。”薛辞整理好情绪, 恢复以往淡然儒雅的面容。
“可是现在为什么又有了岩浆”
显示屏上那一条细小的红绳虽小,但尤其显眼。
“”
屋内的人都说不上了, 沉默的继续盯着显示屏。
几分钟功夫, 显示屏上的图像无时无刻不在变化。
讨论半天, 都没讨论出个结论来。
外面一兵士送进来几碗“盖饭”, 下面盛饭,上面铺了一层菜,这是为了解决桌子的问题,让吃饭的人可以直接饭菜端手上吃。
原来是午饭时间到了,时间不知不觉悄悄溜过去。
“小姑娘,你有心了。”
白胡子教授突然抬头对孙泠泠说。他白色的胡子上沾了酱汁,似毫不察觉,胡子跟着他说话的动作一上一下,看得孙泠泠强迫症发作恨不得给剪了。
老教授真心夸奖孙泠泠,现下的年轻人,敢于站出来的人很少,像孙泠泠这样的更少。高科技的发明,让所有人的隐私都成了“众所周知”的隐私,他也无法辩论是好还是不好。
“教授,您实在夸奖了。真正该夸奖的还是你们这些老专家,和像曹部长他们这样用心积极引导群众抵抗困难的人。况且,该发生的并没有少发生。”
孙泠泠挑着一粒粒饭粒,小心翼翼措辞。眼睛时不时瞟向角落那人,目光总是不由自主追随而去。
呵肤浅
曹元麟淡撇下嘴角,默默刨碗里的饭,几下翻盘里的饭就被吃得精光,干净得直接可以放回碗橱去的那种。
默默吃饭时非要坐到孙泠泠和曹元麟两人中间,曹元麟看他乖了一上午,满足他的小需求坐旁边。
“妈妈,吃饭,不要盯着薛叔叔看了,默默最好看,看默默”
轰
孙泠泠脸突然爆红。
童言无忌的默默根本不知道他这句无意的话引起了多大作用,还一脑门子掰过孙泠泠让看他。
不用想,屋里人的视线肯定都落到了她身上。
她耳朵尖红得像高山上的大红苹果,脸部充血,恨不得挖个地缝埋了自己,这坑爹的娃,还是让他小叔叔领回去吧。
角落里,薛辞闻言勾了勾嘴角,视线从孙泠泠身上一闪而过。
显然,他也发现孙泠泠频频看他的事实。
如此,又过了几天。
这一日,隔了“防护罩”的太阳没有升起来。或者说,天空中太阳的影子不见了。
江州是一座出名的雾都。一年365天,除了炎热的夏季和少数暖阳晴空的日子,天空一直灰蒙蒙的。
这种雾蒙蒙的天气不是由工业污染造成,而是它特殊的地形。地处盆地边缘,山多丘陵起伏,湿热的雾气有的地方终年不散。
然而,这一天的天空虽是雾蒙蒙一片,但比往日的雾蒙多了一层看不清的成分混合在里面。浓雾中夹杂了大量灰尘,使得天空看起来灰尘尘的。
五米开外的地方均是一片朦胧,远处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天地间宛如回到了混沌初期。
世间仿佛只遗留了这一栋房屋。
“爷爷”
孙泠泠哗啦一声拉上窗帘,屋内顿时更暗了。循着记忆中熟悉的路线,她踢踏着拖鞋噔噔快速跑下楼。
“咋了,泠泠”
孙先林转过脑袋往堂屋里看过来,干瘦的手指中间夹了一杆烟杆,上面卷了一截两厘米长的叶子烟,青色的浓烟从烟嘴里滚出来,洋洋洒洒盘旋而上,继而和浓雾混成一体。
“我以为你又去上工做大锅饭去了。”孙泠泠忧虑的站在大门口,向院子外矮墙外看去。以前站这个地方,她家大门斜对面那棵柳树一眼尽收眼底,然而此刻除了白茫茫一片,还是白茫茫的浓雾。
如果在这浓雾里人出门去,即便是最熟悉的地方,兴许也会迷了路。
“没去没去,早上五点多钟时就有小兵过来挨家挨户敲门,让我们待在家里哪也不要去,说是空气中有灰尘,吸了肺不好。我也就没去了。”
孙先林说着,砸吧砸吧吸了两口烟,烟嘴上橘色火星一眨一眨的,转而又飘出来一缕缕青色的烟雾,浓烈的气味呛得人忍不住咳嗽
“死老头子,大早上抽啥抽,抽不死你”
老太太从厨房里出来,老年人觉少,早上一大早就醒来,躺床上睡不着,干脆起来煮早饭。她最恨孙先林抽烟,一个人老是弄得一屋子烟雾缭绕,又呛又闷人。
孙先林不以为意,笑呵呵的说“我不抽烟去干啥,别小看了它,几十年抽过来,一日不抽心痒得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