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切如常,太平镇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人们心中的阴霾还是那般浓重,所以以往繁华热闹的镇区各街道,依然不见一人,如此又过两日,直至第六日,辰时,破空的三道长虹由北方驰来,一蓝,一绿,一红,只见那三道长虹在太平镇上空停定,露出五个身影,一个中年人和两名小娃都是一身的月白装束,二老则是一个青衫,一个红袍,不错,来人正是幻月宗柳千问,文仲,赵世,以及数月前才选入幻月宗的江永和张勇,太平镇不寻常的死寂,让他们的心中此刻满是不祥,
“文师兄,赵世师侄,你二人先带两位小娃,各回各家,柳某则先在镇区四周略作打探,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原地汇合,不知可好?”
简洁的青衫随风舞动,犀利地双眼寒光闪闪,一身正气的柳千问,此时一脸的凝重,文仲和赵世,闻言,会意的点点头,然后身形一闪,携人去了。
镇中心街道,张家肉铺,市门紧闭,从外面肉案上已经有些发干的猪油和已经干透的猪血来看,这里已经多日没做生意,赵世和张勇在门前观望了大约半盏茶之后,张勇才带着有些颤抖的声音叫道:
“爹,娘,张勇回来了?”
一声叫喊之后,未闻动静,情急之下张勇开始疯狂地敲击市门,并放声大喊:
“爹,娘,快开门,张勇回来了?张勇回来了?”
如此大喊了不下五声之后,门内终于传来一个妇人有些不敢置信地声音:
“张勇?勇儿?是你吗?”
急促地五息之后,张家肉铺的市门终于打开,一个身穿浅色布衫的美艳妇人出现在门内,妇人面容挂着疲倦,双目略显无神,但这种状态仅仅维持了不到三息,就在妇人看清张勇的一瞬间,妇人的眼睛突然放出逼人的“寒光”,一股似乎充满“杀气”的强大气场,似潮涌般扑面而来,张勇习惯性地向后退时,已然来不及,只见妇人白嫩的右手快若闪电,瞬间便将张勇极有肉感的左耳抓在手中,随后那妇人便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像提小猪一样将张勇提进屋内,门外的赵世隐约听见他们对话道:
“兔崽子,你心里还是我这个老娘吗?到现在才回来,看老娘不一刀劈了你才怪。”
“娘,你轻点,痛痛痛啊。”
“痛?不痛你能知道回来看你的老爹和老娘?”
“对了,我爹呢?”
“哦,你爹?此事,娘必须很郑重的告诉你,英明威武并横行太平镇半生的张大屠夫,就在五天前,被尸魔的奴仆砍伤,不过所幸张大屠夫,皮糙肉厚,此刻已无大碍。”
“什么?尸魔?”
到此,声音再传不出来,赵世已然明白,张家并无大碍。在帮张家将市门紧闭之后,赵世转身朝镇东去了。
※※※
镇东,王家破宅,几天来,王祥寸步不离地细心照料着王氏,王氏则还是老样子,尸毒未在复发,人也一直未醒,而那位青衣道人,在那天之后,似乎再没有出现过,此时赵世来到王家门前,先是迟疑了片刻,才轻声叩门。
听到叩门声,王祥以为是青衣道人回来,打开门却看到又恢复了伪仙人模样的赵世,坚毅地眼中顿时一暖,或许世上真有父子天性,两人默契地均未置一言。
屋内,土炕上,王氏双眼紧闭,粗糙的皮肤和早现的皱纹,会让人误以为她已经年满四十,只是赵世知道,当年他们偷偷相爱,私定终身,未婚生子,再到自己被迫远走,王祥只有三岁之时,王氏不过十七,一晃十二年,
“凡若,你受苦了……”
赵世的心在滴血,强作镇静,他吩咐王祥取来温水,并从怀中摸出一颗殷红的药丸喂王氏服下,一切顺利,半个时辰之后,王氏脸上死气已然尽褪,眼皮更是开始微微地蠕动,种种迹象表明,王氏身上的尸毒已解,人似乎顷刻间便要苏醒了,
“太好了,看来师尊没有骗我,这个药丸确实是传说中的纯阳火丹,凡若得救,那么接下来,也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虽然眼中尽是不舍,但赵世还是咬牙道:
“小友,令堂身上尸毒已尽去,赵世这便告辞了。”
听闻赵世这就要走,王祥连忙跪在赵世面前,一如既往地冷傲少言,只是这次切切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赵世见状并没有上前相扶,因为如果仅仅这一次,作为父亲,他受得。
最后一次的家人团聚,注定只能太匆匆吗?赵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氏,眼中的柔情似乎可以化掉万年积雪,
“凡若,今生能再见到你和祥儿,赵世心愿已足,以后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了,因为我已经答应了师尊,此次救你脱离危难之后,就永远不会再下观月峰。记忆里,你的眼总是柔情似水,你的笑也总是甜美可心,只是这最后一面,赵世宁愿你我不会互见,宁愿我们永远只存在于彼此的回忆里,对不起,因为我,你的一生都活的这般困苦,如果当年再让你选一次,你还会这般选择吗?”
这个问题或许永远都不会有答案,只是就在赵世像风一般无声离去的那一刻,突然一颗泪珠从王氏的眼眶中慢慢滑落,
“凡若,这算是你的回答吗?我懂了……”
※※※
镇南,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也没有一丝生机,五天时间依然没有散尽的阴沉死气,似乎还在随风飘荡着,一路走来,森森地寒意,不可抗拒地透体而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