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撇撇嘴,神态似有不满:“我们是陌生人没错,但那也是救他的陌生人,我们还能害他不成?”
“好了,你也理解他,现在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小林不赞成的说:“最多也就失忆被,你看卿哥儿失忆的时候,对待我也是有礼貌的啊,就算失忆这也不是理由。”
“好了,你以后可是一名大夫,医者仁心,你的心得放宽,无论遇到什么样子的客户,你都要一视同仁,即使他的态度不好。”
小林听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可刚刚他就是被盯的不舒服,心里不爽而已。
现在被师傅说了一通,心里的气也放下了:“是,师傅,徒儿谨遵师傅教诲,以后,都不会如此孩子气了。”
王大夫拍拍小林的肩膀,表示自己很满意:“你能明白就好,我们是大夫,也是凡人,情绪来了心里不爽也很正常,但我们要注意调节,不能被情绪左右,而是学会去左右情绪。”
“好的,师傅。徒儿懂了。”
“那我们去看看他到底什么情况,看看他能不能记得家里住哪里,咱们等他病好之后,给他一些银钱,让他独自回家。”
“这别的少年独自回家,我还有些担心,但是换成他的话,我一点都不担心。师傅你不是说捡到他那天,他身边又有好几十个死透的人,这家伙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剑吗?以一敌几十,这少年功夫了得。不过师傅,看他身上的伤口程度来说,他应该是占上风的啊,怎么会头部伤的仁慈严重呢?”
“我后来仔细的想了一下,他上头是一个总是有碎石落下的危崖,他们不是本地人,自然不是那里危险,或许是他们生死搏斗的时候,情况紧急,他无法避开。但是即使头部流血,也把所有人解决掉,他才昏迷的。”
王大夫那天上午照常去山崖边采一种草药,离着快五十米远的时候,他敏锐的闻到一阵很强烈的血腥味。
走的越近,气味越浓。
到了十米远的时候,才发现山坡处躺着几十个人。
一个少年躺在中央,周围一片片的黑衣人。
这个场景有些像寻仇,也有些像暗杀。
会不会有活的?
救人还是袖手旁观?
这些人若是普通人还好说,如果是杀手,或是家族护卫,那么救了之后,很可能他们为了保密,反而把他杀掉。
这种犹豫不过几息之间,他果断的来到最近的黑衣人面前,开始用手指来试探此人有没有呼吸。
救他们风险很大,但是不救,这辈子他良心都不会安。
他个大夫,一个以为就救人为己任的大夫,没法在死亡面前,漠视一条生命的消失。
一个,又一个。
没呼吸,死了。
等走到少年那里,有鼻息,尽管微弱。
王大夫检查了一下,头部受伤严重,身体多处剑伤,体力透支,气息紊乱,应该是练的内功也遭到重创,所以反噬身体,一下子才会昏迷过去。
他给少年简单包扎了一下头部的伤口,他还要看看其他人,有没有生存的迹象。
等把剩下的人都检查一番之后,王大夫才确认,整个地方,几十人,只有少年一个人存活。
躺在地上的人,同一的黑色衣服,款式都是一模一样,头戴黑色头巾,脸上还有黑色口罩,连四处散乱的剑都是一模一样,从此可见,他们是一伙人。
反观少年,白色金贵的衣服上面,有几道红色的血迹,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他的人。
他竟然以一人之力,杀光这里所有的黑衣人,这少年的无功,着实可怕。
王大夫叹了一口气,把少年背到自己身上,脚步沉稳的往医馆走去。
罢了。
人已经救了。
是福是祸,且看因果吧。
不过有一点,小林说的对,这个少年不是个简单的人,他们这小村庄是容不下这尊大佛的,让他身体之后早些离开吧,省得给这平静的乡村带来风波。
“你既然知道他很厉害,还敢给他脸色看?不怕他记仇啊?”
“我在他面前有没有表现出来,我这不死和师傅说说嘛?”
“好了,你的牢骚为师已经听完了,我们一起去看一下他。”
“行,师傅,你说这次他会开口说话吗?”
“我怎么会知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也是,那我们去试试吧。”
他们两人穿过前厅经过一个院子,天气好,院子里面都晒的王大夫和小林采的各种草药,院子后面还有个宅子,那是他们居住的地方。
吱啦一声。
门被打开的声音,让少年把目光忘向门口处。
王大夫和少年的视线对上。
的确很冷。
那目光看向你的时候,不只是清冷,更像是清冷中带着刺骨的寒冷一样,仿佛你在他眼中,就像是一个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死物一样。
少年看着他们依旧没有出声。
“你身体好了没有?”
少年的长发披在身后,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如白玉一般透瑕的脸,还是面无表情。
对于王大夫的话,他置若罔闻。
“我为你把一下脉吧。”
王大夫不在意他的冷淡,反而走到他床边,想要伸手给他把脉。
他的左右手都放在被子上,王大夫想自己把少年的右手翻过来,把一下脉就好。
却没想到,少年一下子把两只手伸回。
“你不想我给你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