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慌乱?”齐环渊喝道。
“回夫人,太子驾到!老爷让奴才前来通传夫人小姐去前院接驾。”
众人皆是一诧。
虽说太子与宰相关系确实不错,可皇上最讨厌他的儿子与朝中大臣结党营私,所以太子平日里极少在相府走动,这么多年也就来过几次:一次是他刚受封太子之后代皇帝前来给宰相贺寿,一次是苏琉月及竿礼那天他不请自来,最后一次便是老太君盖棺入葬那一天。
今日,他又是为何而来?
“年儿,月儿,快与娘亲去接驾!”齐环渊急道。
母女三人匆匆忙忙地走了,留下连玉一个人站在原地,勾唇一笑。
相比那三人的急躁,他优雅的动作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动摇他此刻的静淡如水。如玉的手指拨动了几下琴弦,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连玉捋了捋袖袍,步履翩跹地朝着墨染院的方向走去。
前厅。
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色蟒袍的男子,身姿傲然,面若冠玉,鹰鼻高挺,形容俊美,只是那双狭长的凤眸不够澄澈,甚至带着一丝阴鸷的凌厉。
此人便是天阙太子,君洛羽。
母女三人款款走入,线条柔美的裙裾随着她们轻移的莲步在空气中荡出层层涟漪,如同她们脸上的笑靥,似玉如花。
“参见太子殿下……”三人齐声道。
“不必多礼。”君洛羽淡淡地抬了抬手,视线一一扫过三人,最终停驻在苏琉月的脸上。这个美丽得人人艳羡的女人,这个十二岁以后便倾心于他的女人,在此次宫宴之后,便要成为他的人了!如此,他向来争强好胜的心中有了一丝微微的满足。
苏琉月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似恼似羞地垂下了头。
齐环渊却是心中大喜,月儿能得太子青睐,这可是无上的荣耀!他日太子登基,月儿便是一国之母,而她,便是皇后的母亲啊!
苏陵川也甚感欣慰,却没有忘记正事:“不知太子今日驾临,有何要事?”
君洛羽摇了摇头:“本宫感念宰相大人为朝廷兢兢业业,熟料未及中年却经丧母之痛,一直想来探望。只是近来朝事繁忙又无闲暇,今日好不容易得空,便前来一探。”
苏陵川一怔,待反应过来,便连连拜谢:“老臣惶恐……”
“相爷不必如此,再过不久你便是本宫的岳丈大人,无需拘泥于这些虚礼。”
啊!
众人深感讶然。
婚事还未定下,太子却已口头承诺了“岳丈”之说,这可又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啊!
苏陵川面上难掩激动之色:“承蒙太子厚爱……”
“哎……”君洛羽幽幽一叹,脸上浮出一丝哀恸,“若是老太君还在,离四世同堂的日子也不远了。只可惜,老太君她……”
苏陵川闻言,喉中微微一苦,那股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感伤之情再次涌起,浑浊的眼中泛起了一丝晶莹:“是家母福薄……”
“如今老太君仙去,府中所有的重担都落在相爷一人身上,而朝廷又得倚仗相爷大才,如此,相爷定是忙得不可开交。相爷本是文臣,对老太君生前所掌的苏家军想必也不知如何管教。既然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不若相爷将苏家军的兵符交与本宫,由本宫代为管理。”
众人皆是一愣。
此刻他们才算知道,什么一家人、什么探望,都不过是为这段话做个铺垫罢了!
苏家军的兵符才是太子今日前来的真正目的!
其实苏家军的人数并不多,老太君最初建立苏家军只是用作苏家的护院之用。后来因为一次巧合,在先帝出证之时,老太君曾用这支只有数百人的队伍助先帝突出重围,大受先帝嘉奖,这才有了今日这支上千人的苏家军。可因着先帝当年曾下过命令,苏家军可以永远独立,不必纳入军营,所以直至今日,这块兵符也未并入皇家军权。
如今老太君仙逝,朝中心怀不轨之人便蠢蠢欲动。因为他们都知道,宰相根本没有能力管辖苏家军,所以都急着要把这支强大的队伍占为己有。
齐环渊脸色苍白,眼神闪烁不止,紧紧地咬着下唇。
苏陵川强压下心口的起伏,就他个人而言,其实并不在乎什么苏家军,因为他从来没有谋逆之心,那兵符若是在他手中,根本是可有可无,最多便是用来为宰相府虚张声势的一块金字招牌罢了。更何况他本就是太子的人,太子强大了,他也能受得福泽,又何妨交出区区一块兵符?
可是……
“太子,实不相瞒,老太君临终前并没有把兵符交给老臣。”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君洛羽一怔,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苏陵川不可能骗他,那……“相爷可知道老太君将兵符托付给了谁?”
哪怕是埋入黄土,也好过给了其他人。如若兵符落入其他存有异心之人的手中,必将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苏陵川紧锁着双眉,沉思片刻,突然开口道:“或许,兵符在老臣的二女儿那里。”
老太君与世无争,一生都为朝廷鞠躬尽瘁,绝不可能将兵符这种东西交给哪位皇子去挑起天阙内战。那么剩下的能够得到她信任的,便只有紫染那丫头了。自从紫染出生以来,老太君无论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留给那丫头,想来这次的兵符,也不会例外。
“苏二小姐?”君洛羽一怔。
无论是苏琉年还是苏琉月都好说,可偏偏他与那苏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