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他,绝没有想到景帝会当场让自己服下玲珑珠吧?
其实自己不过是个挡箭牌,而他,不过是迫于无奈罢了!
“所以王妃今日前来,是打算如何?”
弯了弯唇,苏紫染强行挤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笑得却比哭还难看。
顿了顿,又像是自虐般地将问题重复了一遍:“东西都已经被我服下去了,王妃打算如何?”
玲珑珠已经在她腹中,除非她死,否则又如何将其取出?
难道一定要用命还了这玲珑珠,自己才能真正地得到自由吗?
如此说来,前不久那个男人不让她跟慕容殇离开,三日前又不肯放她离开睿王府,为的该不是这颗玲珑珠吧?
亏她还自作多情,以为他是想坐享齐人之福!
她就说嘛,他那么爱面前这个女人,又如何会宁愿受伤也不肯放自己离开,说来说去,为的还不是心中所爱?
不告诉自己,是怕自己知道真相以后偷偷逃跑吧……
她低着嗓音,颤着声线,整个人如同一片破败枯竭的落叶,仿佛风一吹,就能将她刮走。
雪炎眸色一痛,明明知道于理不合,却还是忍不住伸手将那抹单薄搂入怀中,让她侧靠在自己的身上,支住她的绵软的身子。
他不知道花倾城究竟说了什么,会让她激动成这样,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一定又跟那个男人有关——也唯有跟那个男人有关的事,才能将她刺激成这幅模样!
眉心狠狠一凛,他猛地一记眼风剜了过去。
唇角轻勾,周身却是冷若腊月寒霜,薄唇轻启,一字一顿:“睿王妃,你若是再不离开,就休怪在下不留情面了!”
说话间,他已撤回了自己的右手,单单只用一只左手揽着怀中女子,空出的大掌五指一拢,掌中蓦然成风。
赤*裸裸的威胁!
花倾城脸色微变,目光却是直直地凝着面前的女子,一瞬不瞬:“怎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苏侧妃还是不愿与本王妃回去吗?难道一定要爷亲自来请,苏侧妃才肯赏这个脸?”
未等苏紫染答话,雪炎灼灼的目光便紧紧胶在她脸上,滚烫火热的两道视线从眸中射出,像是要把她整个射穿一样。
“阿紫,她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这一回,女子总算没有再无视他,眼睫狠狠一颤,顿了半响,方才徐徐抬眸,幽幽地看着他。
那一眼,看得他灼心挠肺,几乎肝肠寸断。
沉痛,灰败,绝望,枯竭……
就连在她亲眼目睹那个男人成婚的时候都没有露出过这般枯潭死水的神情,这个所谓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会让她绝望至此?
不,他不想知道!
现在,这一刻,他只想带她离开!
“阿紫,我不问了,不问了好不好?”
他广袖一扬,再顾不得去威胁谁,即时撤回掌风,两手并用,牢牢地将女子抱在怀里,感受着怀中微微颤抖的身子,他满心沉痛,眉心深锁,菲薄的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我们走,这就离开!”
他的声音如斯坚定,听得花倾城心里一颤,她不了解这个男人的武功究竟如何,却知道若是放过了今次机会,要想再将玲珑珠拿回来,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想也没有便屈身挡住了他的前路,眉心一蹙,扬手指着苏紫染,冷道:“要走可以,把她留下!”
“滚开!”
雪炎怒斥一声,带着一丝压抑的歇斯底里,似乎只要面前的人再敢阻挠,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杀了一般。
门口是侍卫立刻蠢蠢欲动起来。
花倾城心下计较万千,抬眸,眼波流转四漾,忽地,她的瞳孔几不可见地一敛,薄唇微微一抿,挡在他们面前的身体没有半分要退开的意思。
雪炎凤眸一眯,寒彻心骨的冷芒刹那间刷刷地朝她射去。
怀中的女子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人偶一样,周遭的一切似乎再也如不了她的眼,他心中震颤,再也顾不得许多,见那不识好歹的女人仍是执迷不悟,紫袍一扬,席卷的掌风蓦地挥了出去。
就在此时,一道寒气森森的嗓音蓦地划入耳膜:“你们在干什么!”
一瞬间,四周寂静,空气凝滞,就连被风拂下的落叶亦是停驻在半空中,久久不曾落下。
苏紫染狠狠一震。
感受到抱着自己的臂弯久久没有收回,她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动了动唇,徐徐抬眸,却蓦地撞入对面那双漆黑如墨的凤眸之中。
刹那间,瞳孔骤然紧缩。
对方脸上那种失望与怒火就像一根根细细密密的银针扎在她的心口,痛得无以复加,而他此刻双手成掌,正与雪炎比拼内力,久久不撤,那股诡异涌动的气流更是让她胸口闷闷一滞,呼吸困难。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雪炎垂眸看了她一眼,脸色一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撤掌。
甫一阵天旋地转。
待她反应过来,身处的方向已经与方才截然相反,此刻,正是雪炎双臂紧搂着她绵软的身子,用后背对着院中站着的另外两人。
那两人……
花倾城自是没有受伤,那男人来得也真是及时,正好从雪炎的掌下救下了她,可他的怒火却并不能这么简单地平息,毕竟在他看来,是雪炎和自己联合起来伤害他的女人,所以他出手了。
“噗——”的一声。
耳边响起的声音猛地将她游走的思绪拉回,不曾抬眸,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