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姨娘点了点头,一脸坚定地看着她,“妾身知道王妃讨厌夫人,所以王妃能不能看在妾身几乎丢了命的份上,帮妾身一次?哪怕是要妾身为奴为婢,妾身也心甘情愿!”
苏紫染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缓缓递上手中的碧色小瓶:“我不要你为奴为婢,只要你服下这药。经|典|书友群2577-9060或2400-612”她微眯着双眼看着床上的人,语气沉缓、无波无澜,神色说不清是怜悯还是不忍,“但是我要提醒你,服了这药,你就只能被人抬着出去。”
清姨娘狠狠一怔,还未从这强烈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她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如若不然,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后果?
清姨娘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三分凄凉、六分苦涩,隐隐还透着一股绝望的戚然。
如若她不肯以命换命,死的就是她心爱之人,是吗?
也好。
反正这条污秽不堪的命,她早就不想要了,只是一直舍不得那个人。
如今能够救他,她求之不得。
“王妃,即便你要用妾身的命来对付夫人,妾身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是你一定要答应妾身,千万千万不要动他,可以吗?”
“好。”
她放下手中小瓶,唇角缓缓勾起,转身离开,素净的裙裾层层叠叠地荡漾不歇。
没有再回墨染院,毕竟是出嫁的女儿,如今君洛寒不在京中,她也不想落了人话柄,遂带着夕暄回了睿王府。
只是没想到,夜色刚临,君洛寒竟也回来了。
原来就在她和苏陵川走后没多久,朝中就出了大事!
大暑之日,却逢淮扬县暴雨几日不断,河水连涨了几个位。可当地知府避重就轻,以为事情能够这么简单的过去,隐瞒不报,直到如今堤坝崩塌、水漫县城,淹死了无数百姓,引致瘟疫爆发,民不聊生,那知府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景帝震怒,再无闲情待在避暑山庄,率众火速赶回京城,派人前去淮扬县救治灾民。
这么一来,她的计划也许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若是只有一个苏陵川便罢,可如今齐家、太子又都回到京城,或许清姨娘的事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所有的一切只能再度回归原计划。
这一夜,辗转反侧,久久无眠,。
翌日一早,相府的探子传来消息,清姨娘没了。
她怕夕暄知道了会难过,便什么也没有说,独自一人回了相府。
踏进那熟悉的门槛,叶绿花香不变,鸟叫蝉鸣依旧,下人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伺候着自己的主子,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死了一个姨娘,却让下人隐瞒不报,这就是苏陵川所谓的“主张”?
苏紫染噙着一抹冷笑,路上碰到了不少下人,虽然个个掩饰得很好,可毕竟以前没有做过这种事,难免会有几分慌张,她也不想为难他们,脚步匆匆,直直地朝里走去。
当这样一尊煞神突然出现在面前,原本坐在厅里的两人皆是大惊,她怎么又来了?大夫昨天不是已经说清姨娘度过危险期了吗,这臭丫头今天还来做什么?
苏陵川勉强镇定下来,喝道:“你来干什么?”
她气得笑出来:“爹这是开什么玩笑,相府是女儿的家,女儿如何来不得?”
苏陵川皱了皱眉,突然口气一转,语重心长地道:“都已经嫁人了还三天两头往娘家跑,知道的说你是顾念着家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不守妇道、成天和睿王吵闹不和呢!”
“恐怕只有爹会盼着我和王爷不和吧!”她面色冷然地勾了勾唇,瞧瞧,这多像是个为女儿着想的好父亲啊!只可惜,自己早已认清他的真面目,绝不会为他这种貌似慈父的教诲而生出半分感动!
成功地看到苏陵川脸色一变,她缓缓走到一张红木椅边坐了下来,放轻了语气,幽幽地道:“爹也不必成天担心我对相府有什么不轨企图,我今天来,就只是想看看清姨娘。”
“看什么看!”苏陵川猛地站起身来,被齐环渊一拉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你身为睿王妃,别成天跟个妾室混在一起,让人知道了能有什么好话!”
苏紫染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掠了一眼主位上那个女人:“若是说妾室,当年爹宠妾灭妻的行为不怕被人知道,后来抢占民女还要挟人家嫁爹为妾的事也不怕人知道,女儿不过是来探望清姨娘一次,又怎么会怕人说了去?”
“孽障,你说什么!”被人说出以前的丑事,苏陵川顿时恼羞成怒,疾步走到她身旁,眼看着大掌扬起、落下,就要甩在她脸上,却被她蓦地侧身躲过,那一巴掌就这么落空了去。他胸中怒火顿时烧得更旺,双目赤红地瞪着她,咬牙切齿:“你还敢躲?”
“女儿这可是为爹好。”苏紫染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甚至又往前走了两步,就这么停在距离他不到半寸的地方:“哪怕爹是一朝宰相,位极人臣,可女儿再不济也是皇室的儿媳,又岂是区区一个臣子打得的?爹如此以下犯上,难道就不怕被父皇知道以后,治爹一个藐视皇族之罪么?”
“你……你……反了你了……”苏陵川狠狠地喘息着,踉跄倒退回了主位上,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掐死这个不孝女,可最终还是被她左一个“皇室中人”右一个“藐视皇族”威慑得不敢再动,只得恨恨骂道:“你三番两次挑衅自己的父亲,是为不孝